,喜上眉梢?
半个月前彭家派人来谈婚期,西门太平随亲友团一同来拜。那天夜里他又来
了一次,悄悄潜进阿珠的闺房。
他站在三尺外厚颜无耻地笑,趁着月光,盯紧被惊得拥被而起的阿珠:「阿
珠妹子,你嫁给彭大头之前的夜里,记得偷出一个时辰空闲,我要抢在他之前,
先看一眼他的新娘。」
「凭什幺让你先看?」
这句话,等太平无声无息消失在窗外的夜色,阿珠才想起,居然忘了理直气
壮问他,隔夜才记起来问,太平说:「因为我现在轻功一流,当然想来就来,没
有人挡得住。」
他现在轻功很好,是一番苦练了之后想过来带自己私奔吗?自然不是,她不
是他最想要的,从他解了自己的衣裙却推给彭天霸、从在客栈守过他整整一夜,
她已经全都明白。
小红轻手轻脚推门进来。
小红轻手轻脚关门出去。
「小姐……」小红在门口第三次轻声叫。
阿珠低低应了一声,水声响动,她慢慢从水中起来,胸口一大片冰冷,不知
什幺时候木桶里水已经凉透了,因此一串泪珠,变得格外烫人。
新妆很麻烦,扑了粉抹了红,又要再抹一层。别人家的女儿做嫁娘,有没有
这样七上八下费劲折腾?
铜镜中映出的是不是自己,阿珠渐渐认不清楚,一更锣鼓、二更锣鼓,很快
就是三更。
一遍一遍骂过了不许他再跑过来,可隔一晚他竟没来,她却整夜害上失眠。
最近身上瘦了许多,是因为他想来就来,还是他不想来就不来?
两个人只是在黑暗中悄声说着话,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三尺距离不远,
又像隔着整个天涯。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脸,只听着他愉悦清扬的声音,猜出他很
多时候都在微笑。
听他吹牛自己最近猎了谁家妇人的豔、又偷了谁家女儿的香,听他讲彭天霸
最近刀练得如何、闹过什幺笑话,再调笑问她想不想那人。
阿珠嘴里当然想,很想很想很想,那是自己的郎君,不一心想他,这辈子还
会想谁?
「那就好,我才安心。」前晚离去前,太平这样说。
每次陪太平聊过很久,阿珠心情都会变得轻鬆,说什幺暗室亏心,不见得全
是真的,「永远别让我看见你,我才算真的安心了。」她脱口笑着说出,窗口处
人影一闪不见了太平,才忽然一丝悲从中来。
昨夜又失眠,今夜是佳期。
他已经来了吗?
她想好好欢笑一幕给他看,朋友的新娘是这样美,为什幺他不肯要?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