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蒋丞问。
但眼下，他却就这么站在这裏，不知道怎么了，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我认真的，”顾飞说，“你别笑。”
蒋丞盯着这个玻璃瓶，确切说这是一个小号的圆底烧瓶。
蒋丞很想顾飞，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看到顾飞的时候，他激动得颤抖，想要大吼，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搂紧顾飞。
蒋丞看了他一眼，黑色的本子挡掉了他半张脸，只露出眼睛。
银色的星光裏，是飘荡着的玫瑰。
顾飞从包裏拿出了一个玻璃瓶，把瓶子放到他手裏时，沈甸甸的。
“嗯。”蒋丞把下巴搁到他肩上，闭上了眼睛。
顾飞笑了笑。
“对不起。”顾飞搂紧他，“丞哥对不起。”
可那样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眼神裏全是期待。
下个镜头就是被子下两人并肩躺着，肩膀当然是得是光着的。
他觉得自己一直在笑，感觉到眼泪的时候，已经满脸都是泪痕了。
顾飞没再出声，只是搂着他，在他背上轻轻地拍着。
顾飞放下遥控器，转身脱掉外套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裹着这一身有些热了，于是也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
“嗯？”蒋丞看着他。
“我操你大爷顾飞，”蒋丞终于忍不住带上了哭腔，“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明明说过，会一直喜欢我，到我不再需要你喜欢为止！你为什么没做到
淡淡的，温热的，让人心静的感觉。
屋裏顿时变得很安静，只有顾飞调温度时发出的滴滴声。
“好看吗？”顾飞问。
“有些话，说出来了想收也收不回去，伤在那裏就在那裏了，抹不掉，”顾飞在他背上轻轻摸着，“我就是想亲口跟你说，面对面的。”
“丞哥。”顾飞放下手裏的本子，把瓶子也拿过来放到了桌上。
“……啊。”蒋丞突然有点儿想笑。
蒋丞跟进去，把门关上了。
“银色的那些神秘。”顾飞说。
“对不起，”顾飞说，“我知道你不需要这句话，我不是为分手的事儿说的，我是为我……没有像你那么勇敢。”
“滚，”蒋丞抱住他的腰，声音颤得厉害，带着鼻音，“滚蛋。”
“裏面……是什么？”蒋丞问。
“说吧。”蒋丞说。
“好看，”蒋丞看着他，顾飞的眼神让他莫名地心裏一软，想起了小兔子乖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好看。”
气氛随着这滴滴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微妙。
“看我，”顾飞说，“千万不要看别人。”
“笑吧，”顾飞嘆了口气，“这话要是录下来，我自己听一遍可能也得笑。”
蒋丞笑了起来：“听上去也太不神秘了。”
瞬间出现在蒋丞眼前的，仿佛是夜空。
“我过来，不是想说什么，”顾飞张开胳膊抱住了他，“有些话现在说出来太虚了。”
顾飞从旁边的桌上拿了酒店的一个黑皮本子，衬在了瓶子的那边。
。
他和顾飞的情况比正常重逢应该更干柴一些，毕竟他们“分手”了，而顾飞这次突然跑过来，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人都知道。
烧瓶裏有东西，蒋丞看清的时候楞住了。
“嗯。”蒋丞低头在他肩上轻轻蹭了蹭。
“我本来不想笑的。”蒋丞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忍住，偏头枕着顾飞的肩笑出了声。
“我会像你一样勇敢，”顾飞说，“我过来就是想说这个，我想让你看到。”
蒋丞没说话，偏着头一直笑得停不下来。
眼泪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蒋丞完全没有註意到。
“嗯？”蒋丞看着他的手。
“我带了个小东西，”顾飞拿过自己的包，走到他面前，“是……送给你的。”
蒋丞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烧瓶的圆肚子裏悬浮着一瓣瓣的玫瑰花瓣，还有很多细细的银色小颗粒，随着烧瓶的晃动，花瓣在银色星星点点裏轻轻旋转着。
“嗯。”顾飞应着。
这轻轻的一个拥抱，顾飞的气息瞬间扑过来，包裹住了蒋丞。
“我太想你了，我也很害怕……失去你，”顾飞轻声说，“我很着急，我怕我跟不上你。”
“嗯。”蒋丞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按电视电影小说裏看到的各种重逢场面，他们现在大概应该是先深情对望，然后拥抱，接下去是热吻，再倒向床上。
“保持神秘感，”顾飞说，“就不说出来了。”
“胶水。”顾飞说。
蒋丞笑着没说话，晃了晃手裏的瓶子，瓶口用一个大钢球堵着，可以倒过来，钢球是打了胶固定的，但是顾飞做得很精致，胶几乎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