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被这炉火纯青的自来熟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抠了抠手,被半推半撵着塞进了打足暖气的调解室
谢臻跟着啊了两声,平静道:“我等他出来好了,你们有事可以先去忙。”
谢臻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闷着不说话,将捂着自己的围巾拆卸下来,手里吃完的饭团垃圾团巴团巴,用纸巾包起来塞进了口袋。
靳时雨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安安静静道:“我怕我会失控,我怕你会受伤。”
“那你们看我是因为想吃金枪鱼吗?”谢臻哑然失笑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对这两个愣头青小子说些什么。只看着这两个人在察觉到自己目光过于炽热后,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傻笑了两声继续道:“哥,听说你是靳哥他哥,我们叫你哥也没事吧。”
“没有没有,我们领导很人性化的。”两个人连忙摆手。
谢臻出门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照着之前靳时雨反反复复的强调,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二月初,正好也是天气最冷的时候,唯一能称得上还不错的是,太阳很大,谢臻套着长款羽绒服,将卫衣帽子盖在头上,围巾潦草地扎在一起,边呼着冷气边往外走。
他原本只是想出门溜达溜达,但在冷不丁地和一辆便车里的两双好奇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谢臻甚至还犹豫了下要不要打个招呼。那两张面容看上去都比较年轻,照靳时雨平时和他讲的,大概是他们二组的人,那两双黑溜溜、充斥着好奇、打量的眼睛,几乎要将谢臻捅个穿。
不沾染这个字眼的他,好像更不太懂得该怎么和他正常恋爱。
谢臻将饭团抛给他们,下意识便钻进了开满暖空调的车里,他屁股刚坐稳,刚剥开饭团外层的纸,还没尝上一口鲜,就感受到这两个看上去没多大的小子的炙热目光了。
“啊?”
就像是无论如何都沾着一点,抹杀不掉的痛苦记忆。
脸红
去接靳时雨下班是一个很冲动的决定,但谢臻在家里待了很多天,几乎可以称作是即将长草的程度。谢臻称不上是非常乐意出门,但也多多少少也算是个正常人,憋得久了,总能让自己生出一种想要和空气说话的错觉。
谢臻沉默了下:“……你们领导不让在车上吃东西吗?”
谢臻将脸从围巾里抬起来,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隔着一层车窗,闷声道:“要不要请你们吃饭团?”
靳时雨浑身像过了电,整个人半僵着抱着谢臻,大脑一片混沌,只能听见宝宝这两个字,来来回回在脑海里冲击、回荡。
“是啊,愿意。”谢臻冲着靳时雨点了点头,很轻松、很自然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五点,再过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来了,如果局里有事儿的话可能就会来得晚一点。”
谢臻笑了笑,伸手去摸靳时雨的眉骨,手指轻柔地来回抚摸很多遍,低声温和地说道:“没关系的,小谢,没关系,我爱你,我不介意,我不害怕。”
“外面多冷啊,哥你要不进去,进去等,悄摸儿的,哎呀我懂你的,哥你是想给靳哥一个惊喜是不?绝对悄摸儿的,没人知道!”
“哥,你要不要去看看靳组,估计开过去靳组也要准备下班儿了。”这人一看就话密,还喜欢来事,谢臻瞧着这张笑嘻嘻的脸,手里的垃圾还热乎着,莫名地、鬼使神差地、剃头挑子一头热地答应了。
为数不多的理智险些让靳时雨就这么被谢臻拉走,他抬手拉拢自己被扯开的衣服,带着浑身上下都过电般的酥麻感,头晕目眩地轻声说道:“等过几天易感期之后。”
“好不好……宝宝?”
他主动伸手攀上去,整个人被靳时雨轻而易举地搂住,谢臻用很轻的吻,吻在靳时雨眉骨,顺着眼睛一点点亲到嘴角。靳时雨手环在他肩上,抚摸着他右肩处冷掉的暖贴,难得低声又柔和地说着:“冷掉了,我替你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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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臻点了点头,淡淡道:“没事。”
可他心中却在腹诽,靳时雨才多大,就被一群人追着赶着喊哥?靳时雨今年才几岁,过完二十四周岁生日不到半年,也不过只是二十五岁而已。靳哥他哥,怎么听怎么怪,谢臻甚至想张口否了这个关系,宁愿把这种听起来显老一点的称号留给靳寒,但又舍不得抛下这层。
“小谢,宝宝,等会再换。”谢臻用低哑的声音喊他宝宝,很轻,嘴唇蹭在他的唇角,欲吻不吻。
他收回神绪,闲聊般拉起家常:“你们什么时候替班?”
里面两张脸面面相觑,都不应声,谢臻转过头去自言自语道:“那我买两个海苔肉松的,一个金枪鱼的。”
等车真开到警局的时候,谢臻人还有些恍惚,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车上两个年轻人立刻要扯开嗓子喊出声来,谢臻忙不迭地拽住:“别喊。”
等谢臻走到小区便利店,再捧着三个热气腾腾的饭团回到车窗前时,车上的两个人忙不迭地打开了车门,笑眯眯地说道:“哥,你后面坐,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