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玉清砍了一整日的树枝,两臂都酸痛得举不起来,看李赫,也是疲
总算不再被大雨当头浇灌,龙玉清已是很满足了,在那里面稍歇片刻,饥饿感袭来。
都这种境地了,还能令她垂涎他美貌。
她停下,倚着石壁昏昏欲睡,林中深夜又潮又冷,她实在无法入睡。
她仰首,偷偷打量李赫,见他剑眉薄唇、鼻梁高挺,端的一个静谧美男子。
龙玉清紧抱着手臂缩成一团,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龙玉清偏不如他意,自顾自说着,极尽讽刺,“李赫,你想把我留在林中孤独死去,然后对外宣称我走失,杀人于无形,真是好计策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啊,就算我死了,大夏国皇室还有克明,还有我皇姨家弟妹。没了我一个,还有的是能干的储君,龙姓根脉永不断。哈哈哈!”
李赫虽然不言语,定然也是饥肠辘辘,毕竟一路都是他背着她前行。
年轻男子阳刚气足,离他这样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热气源源不断传来,将潮寒之气驱散,暖烘烘地异常舒服。
两人又冒着大雨艰难前行,好在终于寻得一个很浅的洞窝子躲了进去。
回首一看,是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李赫。
不过瞬间,她又明白过来,李赫回来找她,是因他手臂有伤,独自通过这片林也很困难。
他阖目盘坐,调息静养。
李赫面不改色,静静吃着兔肉。
李赫吃完,将燃着星火的土坑用树枝盖严,又在上面覆了几大片叶子,然后将兔骨收起来,远扔到坡下。
见龙玉清凑来,李赫眼皮未抬,只是撕下一半兔肉递给龙玉清。
两人达成共识,李赫又背起她,一路向上,披荆斩棘。
此时也顾不上其他,龙玉清跳上他宽阔的后背,由他背起她,她挥着两把匕首砍掉挡在眼前的树枝,他稳稳地背她前行。
“李赫,你不是很喜欢兔子么,还替臧婉月养着两只,怎么倒吃起兔肉来了?你也下得了口!”
确实只能如此。
龙玉清倚着石壁,听着“哗哗”雨声,渐渐睡去。
醒来时,洞外天色已黑,雨停了,鼻尖嗅到浓郁的肉香气。
龙玉清吃饱喝足有了力气,想起方才这反臣贼子置她性命于不顾,将她独自一人扔在林中,她恨得牙痒,知道李赫有伤无法独自前行,不会再扔下她,那张嘴便又开始不饶人了。
他应是想跟她携手合作,一个用手,一个用腿,才能更好前行。
这逆臣贼子怎偏生得这样好看。
见龙玉清累得瘫坐在地上,李赫说:“越歇越消力气,继续前行,我们需找个避雨之地。”
龙玉清自觉没趣,该骂的都骂完了,也觉出累来。
清晨醒来,又下起了雨,李赫已不在身旁,龙玉清一骨碌爬起来,见他在洞外站着,似在思量甚么。
果然,李赫俯身,说:“上来,你砍树枝,我背你前行。”
在雨中艰难地走了几乎整日,这片密林终于到了头。
做完这些,他重回洞中,闭目,盘膝打坐。
雨还继续下,身上潮湿、地上泥泞,两人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
睡梦中,龙玉清本能靠近那火热结实的躯体,直至与他紧紧相贴。
倒是李赫,吃相仍斯文,那样子不像是落难吃野肉,好似在宫中吃佳肴。
只顾着逃命,算下来,已是一整天滴水未沾了。
说了半日,李赫犹如一尊石像,连眼睫都不曾动一下。
龙玉清说:“那便走罢,趁着此时精力尚足,得抓紧赶路。”
见李赫装聋作哑,龙玉清愈加尖酸,将他和臧婉月编排得绘声绘色。
……
“要是让臧婉月知道你吃兔肉,大概会恸哭:‘兔兔这样可爱,怎能吃兔兔’,肯定会将那两只兔子要回,也不会再爱你这种残忍之人的了。你绝不悔婚,可惜人家要悔婚啦!哈哈哈!”
后面忽然有人说:“走吧。”
听见身后动静,他终于肯跟她说话:“河水还在涨,我们现在不能返回,得找个高处发出信号,让搜救侍卫能看得见我们。”
龙玉清瞟了他几眼,蹑手蹑脚挤到他身边。
李赫静坐着,神色安静,呼吸细匀,显然是已入睡。
大雨滂沱中,他全身湿透,形容前所未有的狼狈,唯有目光坚毅。
只是这静美中自带几分不好接近的冷意。
龙玉清一个激灵,完全醒了,见李赫在洞外升起一堆篝火,支起的木架上烤着一只野兔。
他有行军经验,龙玉清只能听他的,撑着酸痛的双臂起来。
见到他,龙玉清差点哭出来。
走了足够远,远到河水已构不成威胁后,两人才停下暂歇。
龙玉清吹了吹,哪里还顾得上形象,狼吞虎咽,大口嚼着喷香的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