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我不会再被人围在厕所里羞辱，他不说多护着我，但也没有再纵容小弟欺凌我。除了他最好的朋友。
“北京。”我其实不想回答他。
高考成绩也出了，和我平时水平差不离多少，能上个好大学。我鲜少地联系了亲戚，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这意味着我以后再也不用问他们要钱了，以后的事我都要自己做主自己买单。
我一向把这些事看作羞辱，被肏嘴是一种羞辱，被打屁股是一种羞辱，被骑乘也是一种羞辱。
或者谁又能来救救我。
“你又变成这样了，能不能别总是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啊。”
“本来就跟我没有关系。”
教导主任也在之后被调离到其它地区。
再度失去希望的我实在没有毅力坚持下去。
“我也会去北京。”
“别他妈装可怜，你告诉我你错在哪了？”下巴被强制抬起，我感觉到有泪水从颊边滑下，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哭了。
我听见朋友在旁边大笑出声，不知道是被烟呛了还是被口水呛了，他咳嗽了几声，又笑着说：“我和你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烂人，你真以为自己哪里特殊?对他那个逼样还想要他喜欢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霸凌被孤立也就算了，还要被你和狐朋狗友一天到晚当飞机杯使，他也是个贱货，这样都不知道反抗，喜欢这么一个贱种，你比他还贱，他妈的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之后两周他都没有找我，朋友也没了踪影，我过了一段太平日子。
打开房门，烟雾迷绕，不止他一个，他朋友也在，两个人一个靠在墙上，一个坐在床上，都抽着烟。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只见他一把扯过朋友的衣领，朝着朋友的面门就是几记重拳，朋友也没有反抗，很快鼻血就流了下来，朋友还在笑，嘴里没有发出声音，根据嘴型却能轻易辨认出“贱种”两个字。
“我来问问你志愿报到哪了。”我一出门他就赶上来，我强撑着自己没有下意识做出后退的动作。
“求你……我不会再冒犯你了，我快受不了了，求求你……”我说话向来不太清楚，外加情绪激动，这句话说得更是模糊，我不想让声音听起来这么弱势，但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合过自己的心意。
那天我最终趁着他们动手离开了。
“我没有……我没有。”
“那怎么有人说他肏过你的嘴?”他看起来很生气。
两周后，他站在我打工的店门口，我在店里收盘子的时候看见他了，但我没有过去，他竟然也没有赶上来骂我目中无人。他就那么静静站着，一直等到我凌晨一点下班。我偷偷看了他几次，他慢慢和周遭黑夜融为一体，但那是第一次，我从他身上感受到其他一些情绪。
我没听懂，什么意思？我向朋友投以疑惑的眼神。这一举动被他视作心虚，他作势要打我，我立马抬手去挡，他却没有真的出手。
“……我不应该偷看你，不应该不听你的话，不应该跟老师打小报告。对不起……”被强迫着对视，我不自觉移开目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右前方有一团废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好想死”三个字。
“我是被强迫的……好疼，求求你放手。”
我没想到会有人那么坚定地替他顶罪，甚至把所有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被送进少管所也无所谓。
朋友每周都会叫我去一次校外的宾馆，让我给他舔鸡巴。有一次他摸到我的屁股，狠狠抽了两巴掌，问我被操爽不爽，我没有被肏过，也就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沉默的我于是乎又被用力打了一下。
“利信宾馆，快点滚过来。”他打电话叫我过去，电话还是刚考完试他送给我的，说是为了方便联系，我和他的联系也只有在床上了。我以为这次又是这样，正好下班，正好过去。
听见我进门两人也没有反应，等到我走近他才开口问我：“你们俩背着我偷搞多久了？”
“你说你知道错了，想让我们放过你?”他靠在干净洁白的墙上，一身黑色的校服显得威严。很少有人忤逆他的意思，连老师都不敢管他，我想求求他，然后得到一点点的解脱。
也许有谁听到了我的呼救，教导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询问校园霸凌的事。我再三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被欺凌的真相。
那是高考完的暑假，据说是人一生中最自由最悠闲的三个月，我却过得不那么顺心。
“哦。”
朋友说的那些话我都不在乎，马上高考就要出分了，马上我就能离开这个地方。往事都已经过去，我已经不在乎。
我虽有点不知所措，但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坦然。也许我不需要再害怕谁，不用再担心被羞辱。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还谈过恋爱来着，你是不是绿过我啊?”他突然发狠，拽起我的头发，头皮好疼，我努力仰着头去减轻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