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青看着在Yin沉的天空下蛰伏着的钢铁建筑, 悄悄问何承燕:“这意思是我们进不去鸟巢吗?”何承燕迟疑地说:“应该是吧。”“6。”“9。”“嗯?”张如意面无表情地说:“因为6翻了。”“哈哈哈哈哈哈。”崔美青忍不住笑了出来。给鸟巢拍了好几张远景照片后,崔美青累了,她在广场边上找了一个椅子,懒洋洋地闭上眼睛。还好妈妈买的羽绒服够厚,不然在这种寒风里待在广场上欣赏建筑的活动, 她一定会狠狠骂几句的。到了吃饭的点, 导游赶学生们上车,前往下一个吃饭地点。已经被暴击过一次的崔美青这次情绪很稳定,她心想, 大不了到了酒店之后到酒店附近的便利店买吃的。北京的酒店附近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卖吧?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们不住北京。大巴车晃啊晃,把崔美青晃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窗外车灯闪耀, 形成一片耀眼的银河。崔美青定睛一看,这好像是高速吧?再看一看时间,好家伙,她们六点半上的车,现在已经八点了,她们到底是住哪,大巴开了一个半小时还在高速上,北京难道除了五环还有九环吗?害怕被拉去卖掉的崔美青打开百度地图定位,发现大巴车现在的位置已经在北京的边上了。崔美青更迷惑了,如果不是晕车不能看手机,她都想一直盯着地图。车上静悄悄的,很多人累了一天,眼皮都撑不开了。何承燕睡得也很香,让人不忍打扰。崔美青时不时掏出手机观察地图,晕车的感觉一下自己就涌到口腔了,她只能使劲咽口水,克制服自己反胃恶心的症状。当她又一次拿起手机时,大巴已经出高速了。崔美青发现,她们到河北了。她把手机扣上,深呼吸。那干脆在河北玩不就行了,一天在路上往返就要五六个小时,吃得还不行,她们这是参加冬令营还是特种兵选拔啊。好不容易大巴开进酒店,时间已经来到十点了。崔美青、何承燕和一个小学的小朋友睡一个三人房间,房间还算干净整洁,空调很给力,冰冷的房间很快就温暖起来了。仨人换衣服洗澡,时间哗啦啦又没了一个小时。崔美青已经彻底睁不开眼了,她闭上眼沉沉睡去。在她睡着后一分钟,带教老师在群里发行程了,明天早上六点半准时到酒店门口的空地集合,参观故宫、颐和园。
何承燕忍不住骂了一句:“那明天我们不是得六点就起床了,那还睡个屁啊。”骂归骂,睡觉还是得睡的,不然明天一天的行程,能把人累死。早上六点,安静的房间突然响起一阵吵闹的铃声。崔美青一动不动,她睡得太沉了,什么都没听见。闹钟的主人何承燕一下子就醒来了,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并把两个室友都喊起来了。崔美青怨气被鬼还大,她头发凌乱地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六点半就要集合了,快起来吧。”崔美青哀嚎:“我现在退出这个冬令营还来得及吗?”“来不及了,快收拾吧。”“呜呜呜呜呜。”崔美青忙骂骂咧咧从床上起来,骂骂咧咧换衣服,骂骂咧咧洗漱,骂骂咧咧出门。到了电梯里,她终于安静下来,像失去水的鱼一样,只能安静的吐泡泡。所有人集合完毕后,带教老师给每人发了一盒优酸ru、一个面包、一个红色的帽子,并嘱咐大家一定要吃早点、戴帽子。崔美青捏着干巴巴的面包和粗制滥造的帽子,人好像没反应过来,但其实已经死了有一会了。一队的带教老师和其他两个带教老师凑在一起。他咬了一口面包,被噎得翻白眼。“以后再也不要让学校和旅游社合作搞冬令营、夏令营了,太要命了。”几个老师都面如土色。大家都是云南人,学生吃不好睡不惯,他们也一样。当时旅游社说得天花乱坠,什么行程丰富,交通食宿全包。没想到是这样的交通食宿,实在让人大开眼界。没几个人想吃这样的早餐,这么冷的天吃这个,和酷刑没什么区别。像崔美青这种晕车的人更不想吃,容易吐。十分钟后,导游开始把孩子们往车上赶。崔美青把面包牛nai收在书包里,一坐上车就把帽子扣在脸上,再睁眼,她们已经回到北京了。大巴在故宫停车场停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排队进入故宫。故宫的城墙是朱红色的,十分气派。崔美青找了不少刁钻的角度,拍了几张没有游客的故宫外墙。在排队的队伍中,四五个五十多岁的阿姨穿梭其中,手上挂着一堆自拍杆,她的叫卖声特别有穿透力,声声不息,不绝于耳:“自拍杆,自拍杆,二十块钱一根,二十块钱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