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巡点点头，看似无意般提了一句，“不知是否合你心意？”
份？
见陈齐巡不答，他自动进入下一个环节。
“我遇到过许多人，难免有一些人想要把我毁掉，也有一些人想要救我。”
陆然很轻易就看出了他的为难，说，“去我那里吧，比较近，就在下个街口。”
似乎败犬舔舐伤口都是在阴雨天，陈齐巡从摇下的车窗凝视陆然，他脸上受了伤，站在屋檐下躲雨。陆然今年二十岁了，大多数时候都在做符合自己年龄却又疯狂不堪的事，陈齐巡明白他脸上的伤不是与人打架所致，但发生在没有第三人在场的地点，除了当事人他人无从得知他的遭遇。
天赐良机，是陈齐巡意料之外的巨大进展，他没有拒绝，虽然他并不想做那档子事。
陆然发觉这雨太大了，认命般站在楼根处借着屋檐躲雨。
车门打开，又“嘭”的一声关上。
男高中生笑道，“看来还是得二人世界了。”
到了卧室，卧室被子叠的整齐，床单也平整没有褶皱。太奇怪了，似乎早知道有人要来一般做好了准备，这样根本看不出什么。
陈齐巡一脚油门，混着雨声和发动机的声音说，“回我家吧。”
这次会面是巧合吗？当然不是。半个小时前，雨势尚小，他跟一个男人从陈齐巡“盯梢”的酒吧出去，冒雨就近去了邻街的宾馆，那是陈齐巡从望远镜能看清楚的范围。过了五分钟左右——这五分钟的时间里没有人进入宾馆，四楼最左侧的房间拉上了窗帘，并且开了灯。他推测他们是在那间，不过拉上窗帘什么都看不到。雨下大了，哗哗作响，陈齐巡听着雨声放空了一会儿，回想这次他观察对象的约会对象的特征，大面积纹身和满脸横肉，是从事脑力劳动的白斩鸡陈齐巡不想接触的存在，天知道他看起来还有点乖的观察对象是怎么跟这种人认识的。
这时，又巧合又狗血，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齐巡脑中划过一个不经意的想法，这人脸上挂了彩却漂亮更甚。
话是这么说，但卧室只有衣柜和床，陈齐巡坐在床边，陆然在解上衣扣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挑逗，“你不脱嘛？”他声音里带了撩人的笑意。陈齐巡思考了下，躺下静观其变。
陆然没听清，只是看着雨刷起落，点头说好。
陈齐巡屋里望远镜还架在窗前，而且他不想他的观察对象进入他的住处。
“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儿？”
“随便坐。”
他穿上外套，飞速下楼去停车场取了车，驶向宾馆门口，于是便有了刚刚的一幕，雨刷缓缓落下，车缓缓停下，车窗缓缓滑下，陈齐巡没有鸣笛，只是亮起车灯，等他注意到自己。
在这场世俗的大雨中，一切迷离又浪漫。
陆然说的是实话，他的住处就是附近小区的一号单元，看起来是租的房子，对于一个人住来说不算小。
“我们去哪，司机先生？”
事情没有就此画上句点，观察还得继续。两人再一次近距离接触，陆然很狼狈，陈齐巡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陈齐巡感到莫名其妙，他们彼此认识不过几天，这人居然说了两次这种话，简直把他对他“随便”的判断贯彻到底。
正当他想要停止观察休息一会时，宾馆门口出现一个人影，雨势过大，隔着玻璃看不真切。那一刻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也许只是单纯的名为好奇的职业病，陈齐巡打开了窗，使用他惯用的专业望远镜看清了那人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他需要观察的那位。
陆然说还好，我是肉食动物。他摘下鸭舌帽，与此同时顺手解开了衣领的前两个扣子，注意到陈齐巡的目光，他边整理头发边笑着问，“要不要继续？”意有所指。
陈齐巡喉结动了动，其实就这么放任不管也没关系，转过头少看这么几分钟也没关系，不知道陆然出现的前因也没关系，可是，万事都有例外，陈齐巡诞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想成为他的后果。
陆然去开门，打开门看到眼前人他感到头痛，在与陈齐巡相遇前他就约了这个男高中生，却早把这事抛在脑后，他很为难，男高中生横冲直撞令他觉得很爽，可他又不想放弃被陈齐巡填的满满的感觉，于是他转过头问陈齐巡，“要试试3p吗？”
这里打扫的很干净，干净到没有人味。比较大的可能性是他时不时会带人来，不想被人看到他的生活细节。陈齐巡虽然好奇但也不会乱看乱动，像只巨型犬乖巧地跟在陆然身后。
须臾，他们四目相对，陆然挑了挑眉，踱步朝他走来。
陈齐巡穿好鞋朝门外走去，陆然叫了他几次，他一次都没有回头。他在赌气，陆然觉得有趣，陈齐巡觉得羞愤。当事人没有遮羞布，但陈齐巡有，他受不了这种开放的随意的毫无底线的性。他为刚刚那个想要进行到底的被蛊惑的自己感到羞愧不已，他的初衷没有错，还好及时将错误的过程停止，才未结下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