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清明,周淳润也没有第一时间收回手,反而才她侧脸轻抚摸了一下。喟叹,“真好。”“周淳润。”陆修容神情坚定,“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周淳润低笑,“好。”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声,传来王思竹压低的嗓音,“末将能进去吗?”陆修容诧异他的尊敬,却又戒备他是苏时鹤的人,当即转身站在周淳润的面前,板起脸。“进来。”怔了怔,周淳润看着她一手拦在他身前,抿起嘴角低头浅笑。榕榕真的在保护他呢。小心推门进来,王思竹冲两人拱手,“先生,夫人,末将都准备好了。”“什么意思?”陆修容不知所谓。下一刻,身后的手就被轻轻捉住,周淳润走到她身边,“榕榕,王将军可助你离开。”惊讶的瞪大眼睛,陆修容先瞧着王思竹冲她重重点头,又困惑的盯向周淳润。周淳润冲她眨眨一侧眼睛,笑的十分真诚,“昨夜,我与王将军彻夜长谈,他被你我的真情感动,决心帮你逃离。”“哈?”陆修容一头雾水,还有这种人?“是呀!”王思竹使劲点头,强壮的男人抹着眼泪撇嘴,“先生历经艰苦,好不容易才能与夫人和和美美生活,实在是让末将感动不已。”高大的汉子都泪眼朦胧了,陆修容觉得自己怀疑他都不好意思,讪讪一笑。抹两把脸,王思竹暗自与周淳润交换了一下眼神,正色道:”夫人,时间不多了。我知道这个破庙的后门,也能拖一拖庆王殿下,你要走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深深皱眉,陆修容望着周淳润不说话。“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没事的。”周淳润克制着依恋,轻摸了摸她的额头。人总是贪心的,之前四年一直没见过她,他也能独自平静的度日。可现在尝过了甜头,和她日日相处这段时日,关系也有了如此提升。只要一想将与她分别,周淳润就觉得失落又孤独。瞄一眼外面,王思竹上前催促,“没时间了,夫人。”“榕榕,你只用考虑你想要什么。”强迫自己把手收回来,周淳润退后半步。陆修容突然朝王思竹伸手,“将军,你的佩刀可否借我一用?”下意识看向周淳润,见他依旧默默望着陆修容,王思竹了然抽刀。他昨夜确实和少将军聊了一会,只记住了他反复说过的一句话。无论何时何地,陆修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刀柄在手,陆修容没有迟疑的径直挥刀,刀锋直冲向他的头顶。“这!”王思竹惊呼出声,却阻挡不及。
周淳润坦然的站在地上,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没有偏移。发冠落在地上,周淳润发丝散落,丰俊面容也因为发丝扰出些许隐晦。陆修容手中捏紧了他的一缕被斩断的头发,一语不发的望了他几眼,还刀转身。心悠悠回了胸膛,王思竹干咽唾沫回头,见周淳润冲他摆了摆手,才快步追上陆修容。出了殿门,王思竹压低声音,“夫人,后门从这边走。≈039;”嗯。“陆修容应着,脚步没停,直冲往正门的方向。瞧她两眼,王思竹没有再阻止她。踏出破庙的瞬间,陆修容用手帕裹住他的头发,贴身放在怀中。苏时鹤正送走了什么人,官道上一两马车悠悠远去。安静的回到了苏时鹤的身边,陆修容站定不语。“王妃,你招惹的人,可真不一般。”回忆着那个贾知府表面恭敬,实际却处处是威胁的话语,苏时鹤冷笑,“不过消失一天一夜,一方知府就能急成这样。”陆修容蹙眉,“他是地方尊敬的私塾先生,又恰好碰上的是爱民护民的地方长官,王爷想多了。”不以为然的勾着唇角,苏时鹤冲她伸手,“随便吧。只要你乖乖的,我就饶了他。”凝眸看着那只手,陆修容提裙绕过他,直接走上马车。倒也没有生气,苏时鹤也没有再追着上马车,跳上一匹马。“王妃,我们要启程回京了,这两日会赶路。”是了,他心尖上的人,此刻还不知道保没保下孩子呢。没人回应,苏时鹤指着王思竹在马车边一直护卫,亲自带队到最前面催动马匹快行。偷瞄着苏时鹤没回头往那边看,王思竹总算憋不住心里的想法,靠近马车小声问:“夫人,为何不走?”“如果我走了,苏时鹤会不会立刻要他死?”车帘被一只手掀开,透出陆修容清冷的声音。瞄着外面略过的风景,她还是没等到金州的春天、陆修容不敢细思自己的心情,正欲把帘子放下来,就听到一阵吸鼻子的声音。联想到方才,陆修容一下探头出去,果真看到王思竹在暗暗抹眼泪。“夫人真好,先生苦了那么久,总算等到你了。”他哽哽咽咽的话,听得陆修容失笑,没想到战场厮杀的将军还有这般柔软的儿女心肠。“王将军,你之前认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