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先走了。”奚悬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气氛在两人的沉默中愈发凝滞。
要是跟着奚悬出去，说不定也能得到些关于右护法的的消息……但他垂头看去，正好对上一双静静看着自己的猩红眼眸，踌蹰再三还是回复道：“我还是不去了，待在这儿比较好一些。”
怎么做？
显然，面前人已经处在发怒的边缘了。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后背猛地抵上一旁的软椅，将椅子撞得蹭着地面退后了些距离，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整个人被翻转了身体，仰面压在了椅子上。
而在上方，晏明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眸中血色翻涌。
晏明空移开目光。
“我的回答——”奚悬撩起眼皮，轻轻一笑，“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偏偏奚悬那家伙还将这个选择丢给了自己……看这两人的架势，不管自己选了那一边，恐怕都逃不过另一人的迁怒。
只是这一步刚迈出了一半，便叫身后袭来的手臂所打断。
韩渠身子不由一僵。
晏明空打量了一番下方的人，微微颔首。
“不过在下还有些疑问，须得去外面探听一些消息。”他施施然起身，“至于之后要做什么，待我归来时再请吩咐。”
不管是一旁咄咄逼人的目光，还是手腕上那暗藏威胁的冰冷指尖，皆让韩渠在感受到一种偌大压力的同时，不敢轻率地吐出答案。
可只要一想到至今仍旧下落不明，甚至不知死活的右护法，哪怕会惹怒对方招来惩罚，韩渠也不会放弃。
韩渠一怔，未想到奚悬会有叫上自己的打算。
明空直视奚悬，沉声道，“至于前面这个问题……”
“倘若我现在想与你合作，奚悬，你的回答会是什么？”
不知这样的话，是否能让教主饶过他和右护法当初的背叛？
“教主……”韩渠怯怯地叫了一声，却又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来缓和如今的气氛。
半晌，晏明空兀地轻笑一声。
其实韩渠纠结着迟迟不敢开口是因为担心接下来的话会惹得晏明空动怒，可心中忧虑终究还是压过了害怕，挣扎再三还是将已经挂念许久的问题说了出来：“教主……”
说到最后，韩渠不免有些忐忑。
可说实在的，韩渠根本就没弄明白他们为何会因为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僵滞住，自然也想不出该如何化解。
“有什么想说的便说。”晏明空换了个姿势，下巴支在手背上，姿态懒散，“别磨磨蹭蹭的。”
晏明空这时却好似忽地冷静了下来，淡淡问道：“知道他的下落后，你准备怎么做？”
随着他一走，大厅内也安静了下来。
掌心中渐渐沁出湿黏的汗液，他略感不适地攥了攥手，思忖着该如何面对这两人抛出的难题。
韩渠接连看了坐着不动的晏明空好几眼，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只是奚悬起来后却停在原地不曾挪动步子，而是看向站在晏明空后方的人，道：“韩渠，你要和我一路去外面查探消息吗？”
饶是自觉收敛，但他的视线对于晏明空这般的合体修士来说却是相当明显，还没等韩渠酝酿出些什么，便听得一句：
所以……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不说话？”晏明空从软椅上起身，几步绕到韩渠身后，“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闻言他反射性地又看了过去，对上晏明空意味深长的目光，愣是一句解释都憋不出来。
方一说完，韩渠便瑟缩着垂下头，不敢去看晏明空此刻的神情，但即使不看，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空气自说出这句话后便陡然冷了下来。
“找到右护法后，我会努力劝说右护法来向教主你赔罪……然后再做一些能补偿教主的事。”
“你已经看了我快有十几眼了。”
在场另外两人均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剩下那个面色紧张无措的高大青年，逼迫着他给出一个让他们满意的答案。
韩渠根本不敢应声。
他深吸一口气，无比恳切道，“你能告诉我右护法现在在哪吗？”
久违的沉香气息瞬间将韩渠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感觉到身后逐渐靠近的那具身体，出于惧怕，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
这显然是又想到了当初在山崖上的事。
深谷中。
“真该让楼庭舒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准又要感动到为你叛出摇光教了。”
哪知这时奚悬又开了口，只是一张嘴说出的话却叫韩渠连多拖延一会儿的想法都不敢有了：“若是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只怕摇光教的人都快赶过来了。”
听出还有后半句，晏明空道，“然后呢？”
瞧着晏明空平静的神情，韩渠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道：“我准备……先去找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