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对她说什麽呢？
「但是你不是故意的呀。」
颜聆语没有接话，只是直直看着他，这让江闻砚更加不自在。「……呃，对不起，我借用了一下你的橡皮擦。」
她还认得他吗？
颜聆语开口。
可是手上的画纸又给了他一个主动说话的机会。
她一脸诚恳：「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
江闻砚傻傻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跟上去或者就这麽站着。
和那天在图书馆一模一样。
升上大学後江闻砚几乎没用过铅笔和橡皮擦，总觉得那是小学生才会用的文具，平常铅笔盒里就放着三支原子笔和立可带。
直到她走近一看，才看清楚他拿着橡皮擦在擦她画纸……上的鞋印。
「……」
他摆了摆手，「不、不用了，不用你请客。」
「可是，本来就是……」
颜聆语很专注在自己的作业上，眼前的光线突然就被挡住了一半。她抬头一看，身旁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就这样直直对上眼。她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
江闻砚一愣，「谢我？」
没意料到会突然对上她的眼睛，江闻砚就像被抓包做什麽羞耻的事一样，脸颊突然涨成红se，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视线想要走开。
当他看到桌上那张被他踩了一个脚印的画纸，就想擦掉，同时桌上还有颜聆语的橡皮擦，就直接拿来用了。江闻砚这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不经大脑，毕竟两个人不算熟，他问都没问就动了别人的东西，要是刚好犯了人家的底线该怎麽办。
颜聆语很坚持，直接拿着钱包起身，「没关系啦，你想喝什麽？」
让他不自觉也感染上她脸上的笑容。
「嗯，我很会记人脸的。」说完，没有继续延续这个话题，她指向摊位那边一家店，「喝那个可以吗？我觉得学餐的凤梨柠檬汁很好喝。我请客。」
颜聆语在学餐坐的桌子是四人位、两个一边面对面的那种。当她提着两杯果汁回来时，江闻砚已经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拿着一张她的画纸不知道在做什麽。
「你认得我？」
江闻砚提着晚餐和画纸走回来时，刚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样的善意总像一条暖流，在他心里流淌。很舒服，很美好。
「不然就喝凤梨柠檬汁吧？」
想起之前两次碰面，虽然不知道那个同学找她有什麽事，颜聆语想了想，还是先0上右耳上的助听器，按下某个按键。
颜聆语往他手上一看，图纸上画着的人物与散在桌上的画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她惊喜地接过，「对，这是我的，谢谢你！」
「真的不用了！」
她发亮的眼眸告诉他，她是真的这麽想的。
「不好意思，可能要大声一点。」她00自己的耳朵，歉然一笑，「我的耳朵不太好。」
他开始作最坏的打算，如果颜聆语生气了他该如何赔罪道歉。
江闻砚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眼底透着几分疑惑，看着那个匆匆忙忙的身影，回忆里某个片段慢慢地鲜明起来。
又是无力的。
颜聆语听完後并没有生气，她微微一笑，「谢谢你。」
正要开口，摊贩那头刚好叫到他拿的号码。
很单纯的善意。
「二十四号！二十四号！」
他轻咳两声，「那个──」
他屏息。
「你画得很好。」他将话题导向桌上的纸张，现在仔细一看，除了有美yan或帅气的人形角se，还有很多不像人类也不像他熟悉的任何一种动物的生物，应该是原创的角se。「
是他啊……
颜聆语的动作并不是刻意，是无心的。
颜聆语咬了下下唇，又皱了下眉，似是有话要说。
江闻砚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过还是想起了她的特别，自己应该要多t谅t谅她。
然後她就跑掉了。
於是颜聆语就看着这个怪异的男同学，莫名其妙地对她说没有上下文的话，就跑掉了。
颜聆语心里是真的高兴与感激的。她说道：「你帮了我两次，我请你喝饮料吧！」
他提着煎熬的心用大一点的音量把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一次。
颜聆语笑得很开心，江闻砚看着她的笑容，原本因考试而一片荒凉萧瑟的心灵，在那一瞬间，冒出了一丝绿意。
江闻砚抓抓头，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往摊贩那边走去。
江闻砚注意到她回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因为说不出的尴尬而飘飘忽忽，「呃，这是我踩的脚印，我把它擦掉。」
他走近，「那个……这是你的吧？」
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对呀，因为你帮我擦掉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