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越想越美,想到最后甚至哼起了小曲儿。只是这三个人渣不解决,无论是对谭乐也好对自已也好,都算不上什么好事情。他抓了抓一脑袋乱发控制不住的想要咆哮。早知道上高中会遇见这么三个玩意儿,当初他就应该先去少林寺练一练,或者是先去那儿学学搏击什么的再来读高中。也不行……他要是去练几年,谭乐肯定不等着他了。白石被自已的脑洞逗笑,咧着嘴傻笑看向窗外。冬日的夜晚,不过刚到晚上八点便彻底陷入了黑暗。街道两旁只有淡淡的橙黄色路灯还亮着。略显寂静的街头,穿着棉服的行人匆匆而过,他们口鼻里哈出的热气升腾而起,像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守护灵一般。公交车里,车厢温度的温度不高不低,有暖风从他脸颊上滑过,带着丝丝缕缕公共场所空调特有的气味。他闭上眼睛,顺着车窗的微小缝隙嗅着,空气冷冽……而又温暖。就像是谭乐一样。只是他总是有些想不明白谭乐的家庭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明明他父母过的看起来并不错。偏偏半个月就只给他几十块的生活费。明明工作也算得上是出了名的体面工作。可到最后谭乐连生病的时候都害怕让家里知道。他想起前几天课间的时候问谭乐的话。“你父母离婚了么?”“没有。”“那他们婚姻不幸福?”“挺幸福的。”“那你……你家里几个孩子?”“不知……两个吧。”“那你有个弟弟还是妹妹?”“弟弟……小我十岁。”问到这里的时候,白石便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他听的见谭乐越来越压抑的呼吸,仿若无论他再问什么问题,都会变成击碎他自尊的那一块巨石。只是好奇心总归还是有的。白石靠着自已聪明的小脑瓜子拼凑出了一个差不多的故事。那便是谭乐曾经也幸福过,家里人只不过是因为有了更小的孩子,便偏爱起小的那个……可即便这样浅显的猜测,他也猜不出为什么谭乐的父母会去苛待他。最终所有疑问化为一个简单的总结。“他们就是贱的。”白石站在家门口,正从口袋里往外掏着钥匙就见房门被人从里打开。
白思韬看了他一眼,很小声的和他说了一句,“你妈生气了。”章知柔生气了?罕见啊。白思韬从来不敢惹她,更甭提她公司里的那帮人。什么事儿能值得他家章姐动气?白石小心翼翼地把书包放在门边,拖鞋都没穿好就听坐在客厅里的章知柔对他说,“我们聊聊。”聊什么。该不会……这次不是老白惹得太过分,章姐一心只想离婚了吧……白石被吓得脑门子都出了汗,一心思考着千古难题。“爸爸好还是妈妈好”或者是“等我们离了婚是跟爸爸还是妈妈”这种狗血虐恋家庭lun理剧的开场……他恭顺的坐到了章知柔的身旁,小声的问了一句。“妈……你……啊您想跟我聊什么啊。”白思韬坐在白石对面的位置,表情比平时严肃了不知道多少倍。白石与他对视了一下,很快便又移开视线。太吓人了!真的太吓人了!“你最近缺钱了?”章知柔语气虽说是和过去没什么两样,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可白石一听就炸了毛。我靠,这也太生气了点儿……“没……其实吧,也就稍微……稍微有点缺钱。”“因为什么缺钱?”章知柔又问。“因为……”白石“因为”了个半天也没因为出个所以然,最终只是嘟嘟囔囔的来了句,“反正就是有点缺钱……”油盐不进的狗模样再次闪现,章知柔拧紧眉头,冲着白思韬使了个眼色。“你们林老师给我打电话了,我当时正忙着开会没接,电话就打到了你妈妈那里……”“我从没想过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章知柔语重心长,下意识的给自已加了些台词。“我们从来没短过你吃喝……”这一句话把白石气得忽地就红了眼眶,那日早自习教室里的情况几乎是瞬间就涌进了脑海。“短过我吃喝?!”白石声音不知道拔高了多少倍,“你意思是我偷钱了?你意思是家里少了什么东西了?你意思我是天天在学校里过得很开心?” 示威游行脑子里,林清潇那日说的一字一句与他的声音死死的盖在一起。他能清楚的听见林清潇说的那句,“全班都给他鼓掌!”他能听见稀稀拉拉的掌声在耳畔回荡,记得住自已当初听见掌声响起的时候,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死命掐着大腿才没有让自已哭出来。“我我我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章知柔急得从桌子上扯了两张纸就递了过去。白思韬更是吓得差点被拖鞋绊倒整个人都脸着地……“你你你……啊,你慢慢说啊,我不知道啊……我就随便诈一诈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