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大似一天的,还这么涎皮赖脸的,谁同你拉拉扯扯的,还不放开。我问你,这会子又从哪里来?”宝玉见黛玉肯理他,知昨儿的事算过去了,笑道:“才从太太屋里过来,太太有东西让我送给众姊妹,我特意拿来给妹妹你先挑。”
林黛玉点头道:“太太送的定是极好的,让我瞧瞧是什么?”
宝玉将木匣打开递了过来,黛玉见匣内装着各色头饰,一一拿起细细端详,每一支都精美绝伦,也不知该选哪一支好。见黛玉犹豫不决,宝玉笑道:“妹妹定是不知如何选择?我早已看中一支,和妹妹正是绝配!”说着便从匣内取出一支镶玉嵌翠碧玺镂雕芙蓉花簪。
这簪子上有碧玺、翡翠、白玉。顶上是用整块碧玺制作的一朵芙蓉花,花蕊用的是金丝白玉,花叶则是用翡翠薄片细细雕刻而成,花托与簪杆成为一体,是由赤檀木镂雕而成,再以点翠作色,整枝簪子浑然天成,如同才摘下的芙蓉花般栩栩如生。
黛玉见了心下也胜为满意,宝玉不等她说,便来到其生后,将簪子插在才梳好的垂鬟分肖髻上,看着镜中黛玉略施脂粉的俏脸,双眉如烟,檀口香腮,浅笑含靥。忍不住凑到耳边赞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簪子简直就是为妹妹而生的!妹妹的容貌加上我选的簪子,真真是绝配,好妹妹你该怎么谢谢我啊!”
宝玉这等亲昵的举动,黛玉倒不觉有异,毕竟两人从小耳鬓厮磨惯了,只是宝玉说话时的气息钻入耳孔,使得黛玉不自觉的扭了扭身子,却见宝玉一脸得意,便笑道:“看把你厉害得,要谢也该谢太太去!又谢你作什么?”
“好没良心的话,为了送这簪子,寒冬腊月里我大老远的跑来妹妹这,妹妹却只管领太太的情,一点儿都不念我的好。”
说话时两人以越靠越近,宝玉每说一句,黛玉便觉有气息喷在自己耳朵与脖颈上,眼见两人脸快贴到一处时,黛玉推着宝玉道:“人家还要梳妆,你靠的这么近,弄得人怪腻歪的。”却怎么也推不开,见宝玉这般死皮赖脸的挨着,只得没好气的说道:“好好好,算我怕你了,你说吧,要我怎么谢你。”
宝玉立即来了兴致,笑道:“妹妹嘴上擦得可是我最近才调的胭脂膏子?不如就赏我尝一尝,当作谢礼吧。”黛玉听后红着脸嗔道:“就知道你心里憋着坏,都是小时候云儿那丫头惯的你,养的这坏毛病。”
宝玉心下想着小时候可不止吃云妹妹的,林妹妹嘴上的胭脂自然更是没少吃,仔细想来只怕府上那些姐姐妹妹里没有谁是自己未尝过的。这些不过是宝玉心里所想,嘴上却连半个字也不敢透露。只笑道:“咱们从小儿长大,亲也罢,热也罢,和气到了儿,才见得比众人好。如今谁曾想妹妹大了,不把我放在眼睛里,总把宝姐姐云妹妹的挂在嘴上,倒把我三日不理四日不见的。”
黛玉见了不由得一愣,不由得想起孩童时光,正欲上前安慰,却不想被宝玉一把拉住,又听他继续道:“好妹妹你才来时,那不是我陪着顽笑?凭我心爱的,妹妹若要,就拿去,我爱吃的,听见妹妹也爱吃,连忙干干净净收着送往妹妹处。
那时候我两一桌子吃饭,一床上睡觉,何等亲密无间。我心里时时刻刻为妹妹着想,别人想不到的,我时刻记挂着,就是怕妹妹受半点委屈,即便这样妹妹还是不懂我的心!”
宝玉说道动情处,已将黛玉拥入怀中,没有一丝挣扎,便知已是默许,忙轻托香腮吻上那淡红的樱唇,只觉温润沁甜,不止胭脂的香味,更有女儿家的特有的少女香甜,宝玉温柔的亲吻,引得黛玉娇喘细细,只等将唇上的胭脂吃净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黛玉一边喘息着,一边看着宝玉的双眼,里面透着真情、怜爱、还有一股如火般燃烧的情感,忙羞得别过脸去,说道:“人……人家才说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话来歪派人,这会子可满意了……”宝玉看着黛玉如此娇羞的模样儿,不由得更加痴了,口中只道:“能这样抱着妹妹一亲芳泽,就是突遭横祸又何妨,我已死而无憾!”黛玉红着脸啐道:“可又呆了,竟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大清早起死呀活的,也不忌讳,还不快放开我。”
两人刚分开,便听房外雪雁的声音:“紫鹃姐姐,宝二爷的茶来了。”紫鹃道:“给我吧,我拿进去好了。”说话间紫鹃以端着茶进到屋内,对着宝玉笑道:“二爷,请用茶!”宝玉却趁着紫鹃背过身放茶杯之际,又在黛玉脸上一吻。
黛玉见有人在宝玉还敢如此,心下既觉羞怯又觉刺激,只得不依的在宝玉身上轻捶一下,却被转过身来的紫鹃撞个正着,紫鹃见这两个小冤家又在打情骂俏,用茶盘掩面偷笑,匆匆告了退,便出里间到屋外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