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也不愿看他一眼,然而却默许他可以留在她身边,他在她寝的时候,她永远做着别的事,或跪在佛像前或低头刺绣,神情总是淡漠的,仿佛他是个透明人。但他却知足,享受与她处在同一空
她的腕上戴着一只黑玉镯,一身白纱,宛若广寒下凡的嫦娥,而腕上的这一点黑色,更增添了几分肃穆。那只黑玉镯总显出几分诡异和神秘,衬的她的腕子更加洁白如瓷。
她的早晨是属于玉无言的,而她的夜晚是属于耶律重瑱的,她的寝里有一个小小的佛龛,每日饭后她便长跪在佛前,为他祈福替自己赎罪。而他每日的饭食只是简单的清粥咸菜,每日三餐耶律重瑱都会吩咐御厨亲自把丰盛的饮食送到她的寝,但每每放冷了,又回完好无损地被撤回去,即使知道她是连半口都不会进的,他依旧如常。
琰帝每日都会去后看望皇后,有时甚至会把后当做御书房在那里批阅奏折,一坐就是数小时,只想多陪陪皇后,只是皇后却如同没有这个人一样,只做自己的事,看书,刺绣,都是极静的,就连眼角都不会多看皇上一眼,而琰帝却仍天天如此,有时还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皇后的侧脸,惹得服侍的女都一阵心酸。琰帝虽有个皇后,却在任何庆典上都是形单影只,玉皇后从没和他一起参加过任何活动,甚至国典,亦或他的生日,而皇后的寿辰上也只是琰帝一个人参加,群臣高呼皇后千岁千千岁,后位却是空的。而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上,独自对青芜苑举杯遥庆她的寿辰,黑眸郁郁,一饮而尽时,长睫遮住了眼睛,辨不出他的心思悲喜。
第105章
一连三日,耶律重琰再没有踏入青芜苑一步。琉璃和梳雨心想,这样也好,借这个机会,让他对她的这份心冷淡了,皇上也不会再这么辛苦。但到了第四天,耶律重琰又恢复了原来的习惯,他再一次去了皇后的寝。
而今天琉璃和如意看她面色比往常略好了一些,话也多说了几句。只有琉璃知道今天她陪娘娘去逍遥的时候,时候玉公子的女说看到玉公子的睫毛动了一下,娘娘听了眼睛都有点红了,动作也更加轻柔,回来的路上她的脚步也似轻快了许多。那一天娘娘早早就睡下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佛龛前跪许久。
已经没有人再会念起瑱帝,也已经没有人会再去想她原来是瑱帝的皇后,更没有人会记得她的腕上曾戴着的是光彩夺目的紫玉镯。就连原来环绕他的大臣也都换了另外一班,现在也只有她在夜里静静的怀念。当他离去的时候,才越来越多的想起他的万般好,也只有在他离去的时候,她才明白了自己的心底是多么眷恋。腕上的紫玉镯已经被黑气完全笼罩,每每轻抚它的时候,她的心底就笼满忧伤,现在的他真的已经去了……就像她腕上的镯子再不能回复原来的光彩。
“哥哥。”她一遍遍唤着她,柔情缱绻,她的手指抚着他的面庞,他的眼,他的鼻,好像永远都不够,就像以往所有的梦里一样,他一句话都不和她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如同两尾最契合的的鱼儿,而激情就像如水的月色一样恒久。
天香续命丸的功效已经有所显现,今天她听到女的话心里激荡不已,做任何事好像都再没有了心思。为了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她早早的睡下,只期望他能入她梦来。恍恍惚惚中他似向她走来,一身朴素的白衣,清俊飘逸。
他甫一走入,女们皆跪倒唤着皇上,也只有她背他而立,三日未见,他的眸里再不见怨恨,只有期许。她转过了头,眼眸是冰的,而那冰淡的目光也不肯在他身上停留一秒,她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出了寝,她无法阻止他来看她,却不肯再与他呆在一个空间。她去了逍遥,他跟了过去,她垂头温柔的帮玉无言按摩着手指,脚踝。他只坐了一秒就走了,那样的温柔不是给他,他无法再继续观赏,或者她也深知吧。
得而知。只知道逍遥是原来琰帝做煜王时行乐的别管,据说他做煜王时行为十分嚣张,生活也奢靡放荡,但做了皇帝,之前的“恶习”却尽数收敛,只一心一意爱着皇后,只可惜一腔爱意只做了东流水。而内的人却知道,皇上登基后,把原来的煜王府与皇打通,逍遥由此成为皇内的一景。内秘传,逍遥内住着一位长睡不醒,仙肌玉骨的清俊男子,而皇后去逍遥就是与他幽会,她与这位神秘男子十分亲密,每日亲自为他沐浴擦身,梳头换衣,而笃爱皇后的皇帝却只是随她去,只做眼不见为净。
慢慢张开眼,身上微酸,蓦然想起昨日的梦境,她的脸浮上一层红晕。慵懒地翻了个身,手指却触到他的脸庞,如惊地坐起。看到他睡在她的身边,那张薄薄的假面皮已经揭下来,他的肌肤如蜜,五官深邃俊美,乌黑的长发散在枕边,唇却如润湿的丹珠,那长睫微微掀起,水葡萄一样的眸子深情地凝望着她,“玉姐姐……”,她的心底却狂澜乍起,口一起一伏,手抬起来,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你……又在骗我,你给我滚,滚”,所有伺候的吓人都惊呆了,因为从没有见过一个皇后敢这样对待皇上。他的脸偏向一边,再抬起来时,漆黑的眸底一片哀凉。他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只穿着一身轻薄的寝衣就走出了她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