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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宿才安然入睡,该是累坏了呵。

    “好好睡,我的恋蝶。”在她鼻尖落下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他终于披衣转身下床,拉好帏帐,轻步移到洗浴间。

    即便天光微现,洗浴间仍显黑暗,不过朱璧早已在浴桶边点上铜灯。朦胧晕黄的灯光中,可瞧见屋内腾满温热的水汽,本该白的水雾被灯光抹上一层淡淡的黄,看起来莫名温馨。

    脱衣跨入浴桶,略烫的药从四面八方涌来,包裹住瘦削的身体,有说不出的舒适和安宁。随手拿起搁在浴架上的木勺,将药一勺勺自头顶浇淋,浸润每一发丝。

    药一股股从发顶流下,他闭眼细细感受着那种热烫的流动。恋蝶为他配置的药药味淡淡的,更多的是一种舒宁筋骨,养护肌体的芬芳。

    放下木勺,十指在湿润的发间不断地按摩搓洗。发虽不黑,却已不再枯涩如草,像是得到甘霖的滋养,慢慢地恢复了滑润。不止是发,身上枯黄干燥的肌肤也在逐渐润色丰盈起来,丑陋的黄越来越淡,开始显露原本的玉色。

    手指抚过凹陷的双颊,高耸的颧骨,尖锐的下巴,在平直的锁骨上流连搓揉,上面还布着细密的牙印,这是恋蝶留下的,她很喜欢啃咬他的锁骨。手指继续下滑过骨和每一肋骨,这些骨头也是恋蝶反复摩挲眷恋过的。指尖索到膛上的点,缠绵怜爱地轻柔打转,曾经干瘪的点如今也恢复了朱红饱满,茱萸般诱人魅惑,总会逗引得恋蝶在上面吸吮啮咬。

    想到恋蝶香舌缠上吸吮的画面,尾椎腾起一丝酥麻,身体微微热起来。手指移动,抚过突兀的骨盆,凹陷的小腹,在肚脐上轻按。这里,也是恋蝶舌尖最爱造访之处。坐立的身体缓缓躺卧在浴桶中,任由药漫过身体。

    手指滑过下腹茂密柔滑的草丛,像沐发一样认真揉洗着,他还清晰记得恋蝶的手指缠上它们轻轻扯动的感觉。双手捉住柔软的分身,在透黄的药中索着洗得更仔细。心里最后悔的是为什么在初次进入恋蝶身体中时,他会那样失去神智的狂暴,狂暴到他当时除了感觉到泄愤的酣畅淋漓外,便什么也没有体味到了。

    不过,快了,只要他把身体养好,他将再度进入恋蝶体内。到那时,他会慢慢地细细地品尝享用恋蝶美丽的身体,尽到一个夫君应尽的责任。狭长的黑眸微眯,在晕黄雾气中越发湿漉温润,似玉莹华流转间荡出层层桃花荼靡般的风流媚丽。

    指尖在后庭上按揉转动,这里,不再红肿溃烂,他能到细腻柔软的褶皱纹路,肌收缩紧致而富有弹。双腿从药中抬起,分开搭在了浴桶两边,瘦长的中指慢慢侵入后庭,里面的肠壁也是紧致火热,滑嫩完整的。缓慢旋动中再带不出半分痛楚,食指随后轻轻探入,两指撑开紧致的门肌,让滚热的药涌进,熨帖的炙烫仿若恋蝶指间流进他体内的情血。

    脖颈微仰,桃红薄唇溢出媚骨低吟,眼波在缭绕的水雾中迷离幽远起来。

    十三岁挂清倌牌,不足两年便以“君子端方,温润似玉;桃花风流,媚骨入髓”十六字冠绝九州岛岛,成为依君馆倌魁。

    身为冠绝九州岛岛的倌魁,他有足够的本钱挑选恩客。从十六岁正式接客到二十二岁受伤之前,六年中所接恩客无一不是富豪权贵、风流名士。

    很早他就认清他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只是个登上倌魁位置的倌子,是个任由亵玩的贱民。所以他的恩客中有女客,也有男客。在彼此的寻欢作乐中,他放浪不羁,毫无廉耻,对恩客的任何要求都浑不在意,他甚至不止一次同时伺候过一对兄妹恩客。

    女客爱他硕长持久的分身,男客爱他紧致滚热的后庭,他们迷恋他的身体,失魂他的调情手段。其实剥下那层权贵外衣,褪去那层名士清辉,每一个在他身上吮吻啃咬进出吞吐的恩客也只是一头头发情的禽兽而已。

    拖着伤残病体三年,日夜辗转难眠,痛彻心扉,那冷笑轻看尘世浑浊的心渐渐更冷更硬,直至麻木死去。

    可是,恋蝶在依君馆门口出现了,她让他麻木僵死的心在疼痛中重新活了过来。不是作为倌子活过来,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活了过来。

    他想成为她的夫,想时刻伴在她身边,想为她洗尽身体内外所有的肮脏和污浊,想独为她绽放一生的风华魅情。

    浴桶里的药温凉下来,他抽出手指,收腿跨出浴桶。橙黄的药一缕缕从瘦到极致的身体蜿蜒流下,淡黄的肌肤被药熏染出一层薄薄的红潮,在灯下折出剔透泽润的柔光,如初绽在晨曦中的桃花。

    第024章 桃花绽放(二)

    用干燥棉布将湿漉的长发揩得半干,抹去身上的水珠,从浴篮中拿起朱璧备好的水红单衣披上,赤脚踏着楠木板走出洗浴间。

    喜桌上的两龙凤红烛已经燃尽,蜡盘中堆积了厚厚的红色喜泪。不过厢房内并不黯淡,隔着一层水红鲛纱仍能看到窗外一片白亮。走到窗前高高支起窗棂,前方楼阁边角处果然已染上一抹微红,侧耳凝神,隐隐能听到牛车碾过石板的!辘声和渔家划船的水流声。

    清晨柔和的风从花庭中吹拂进来,混着晨间的新鲜和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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