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川忍无可忍掏出手铐把两个拘了。
这位老妪是他打黄扫非时见过年龄最大的,站都站不稳了还在接生意,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同情。
周嘉川叫谢期过来铐人,谢期走过去,随意一眼看见屏幕墙上挂着一张电子照。
里面的两人应该就是这对母女俩,不过看上去年轻很多,母亲的眉眼间已经带上了风尘气,女儿的眼睛还是清澈温柔,不像现在浓浓的眼妆都盖不住沧桑与疲惫。
谢期对性工作者没什么偏见也没什么同情,除了少部分身不由己外,大多数人都是自愿做出的选择。他们看清了现实也认了命,偶尔也会寄希望于有人能拯救自己,但是一往情深无怨无悔爱他们的人实在太少了。大多数还是像这对母女一样,蹉跎了岁月,消磨了容颜。
母女俩被带到警局,周嘉川这个劳模勤勤恳恳做笔录,谢期站在旁边,一位警局同事走到她旁边,递给了她一杯热茶。
“我几年前刚来第五街区的时候就听说过这对母女了。”他说,“她俩来盘古大陆之前就从事这行,她们家在诸夏最偏远的山村,那里的人不重视教育,也没什么钱,从第一个离开村子的人通过诈骗发家以后,全村的人都走了歧路。男的捞偏门,女的要么卖yIn要么给人做三,好好的人,全成了鬼。以前我们帮她们找工作,她们也愿意,要是有别的谋生能力谁愿意作践自己出卖身体,可是没用,她们什么都不会,学也不会学,到现在都只会说通行语不会写。没办法,还是继续做皮rou生意。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谢期端着水杯,不吭声。
她想起自己几百年前曾经和很多名ji有过一晌贪欢,她们要恩客的宠,恩客的钱,恩客的礼物,却唯独不要恩客的爱。
和她感情最融洽的ji女生了重病,临死前,也只是想要谢期的一绺头发随她入土。
谢期已经想不起来她的容貌了,只记得她有一双清澈又温柔的眼睛。
同事唏嘘着离开,周嘉川低头整理笔录内容,谢期起身,把没喝过的茶杯放到女人面前。
袅袅热气升起,女人一愣,抬起头。
谢期:“趁热喝。”
她转身离开:“我先回去了。”
飞升以后谢期的生命已经漫长到没有尽头,很多过去的事情她也抛在了脑后,只是很偶尔的时候,会想起一些自己以为早就忘记的事情。
想起通明的烛火,想起鬓影钗光,想起女人的团扇与裙角,想起透过窗棂看到的平铺在水面上的月光……闭上眼睛全是行将枯萎的繁花。
谢期久违地叹了口气。低头走出警局大门时却差点撞上了一个人。
“呀!”
谢期猛地一个后退:“对不起,你没事吧?”
差点被撞到的女人抚着心口,惊魂甫定:“没事没事,还好。”
她抬起头,看着谢期,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我家失窃了,是来报案的。”
谢期怔住。
眼前的女人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贵妇范十足,但是谢期几百年都活过来了,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被养起来的金丝雀,某个男人的外室。
很多时候正室活的不像正室,外室活的不像外室,但二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差别,谢期能一眼区分出来。
但这并不是重点,女人抬起头时,那双如清水一样明亮又清澈的眼睛对上了她的,谢期的脑海深处忽然针扎般疼了一下。
女人柔柔一笑:“我叫陈清颜,你能帮我做个笔录吗?”
像极了记忆里那个ji女的声音,她的水磨腔又甜又软,在谢期耳边细细唱道: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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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拆成两章,请把它当成加更
谢期只是怀旧,依旧莫得感情
只有岁然这条友情线才是最稳的
本文角色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三观
作者只是条无情的码字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