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瑜醒来时雨已经停了,看到祁言还站在屋里,不免有些意外,他动了动身体,痛感似乎在休息后消散了一些。
祁言转过头来看他一眼,他已经穿好了衣服,把手中的烟掐灭,说:“跟我回去。”
见沈君瑜没回答,祁言拧眉,脸色变了,他又说:“怎么,打算在这破房子住一辈子?你沈君瑜什么时候这么没追求了?”
沈君瑜支起身子靠在床头,神色淡然地接话,“我跟你不一样的,祁少爷。我没你那么好的命。”
他不是从小养尊处优的少爷,对物质生活从来都没有什么追求。很小的时候和nainai相依为命,他那时就明白,能活下去就已经很不易了。
沈君瑜曾经的确名噪一时,因为他的舞蹈天赋。但在这之前,他也不过是被祁正廷做善事积德资助的一名学生。是在高中偶然遇见祁正廷的,他家里穷,父母早就不管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入了祁正廷的眼,一直资助他到大学。祁正廷人不错,对他也很好,在发觉他的舞蹈天分后特意动用关系让他在剧院有一席之地。
还好自己也算努力,逐渐小有名气。
他对祁正廷鞠躬感激,说无以为报。对方放在他肩上的手逐渐下移,揽上他的腰际带入怀里,“有的。用你的心和身体。”
啊,原来如此。
沈君瑜那时候才懂得原来这几年的帮助不过是早有预谋,对方连什么样的回报方法都替自己想好了。况且,他好像没法拒绝恩人的要求。
时间一久也接受并且习惯情人这个身份了,他还能游刃有余地把祁正廷伺候好。
身体是还债了,但心——
心是不可能的。
他还是只当祁正廷是有恩于自己的人,哪怕最后成为祁家的人,也未曾动过心。
不,也是动过的。
在祁言抓着他的手腕说“你不要再扰乱我了”的时候,在那个窗外都是雨的车里祁言霸道又强势地吻上自己的时刻,都是有过动心的。但他亲手浇灭了自己的心动。
在那一场大火燃烧起来的瞬间,他看到在火光弥漫中看到祁言的身影,那么坚定决绝地渐行渐远。
不再与祁家任何一个人有纠葛,是他唯一的心愿。
忘了祁言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他最后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定定地盯了沈君瑜好一会儿,最后走掉,房门又是一声巨响。
沈君瑜发现他和祁言好像没有办法正常的沟通了,似乎谁都闷着一口气,别扭又强硬地不肯摆正姿态。
他静静待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慢条斯理地找来新的衣物穿。这次身上倒没有留下太多痕迹,祁言没有像以前那样细致地吻他。反倒是祁言撞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沈君瑜实在痛得紧,又不想出声,直接重重地咬在了祁言的肩头。牙齿刻入皮肤里,似乎渗出点血迹,祁言一声不吭地、发了狠地继续动作。
先前的衬衣扣子被祁言扯坏,而且染上了污浊,沈君瑜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丢进垃圾篓里。
特意检查了一下门有没有坏掉的痕迹,祁言的手劲儿怎么那么大,他想,真怀疑他要再摔几次,这门直接报废了。
打开门的瞬间,视野左下角出现一个身影,沈君瑜低头一看,一个蹲靠在墙边的身影,听到动静后仰着头看过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尾往下垂着,沈君瑜脑海里忽然冒出了小狗的念头。
“阿燃?”沈君瑜眼里闪着一丝错愕,“……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