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挑剔的食客,也是一个上进的厨师。
当然,这种说法也许会受到很多人的质疑,作为一个在海棠楼里跑腿的切菜小工,我其实是没有资格称自己为“一个厨师”。
前辈们客气些,称呼我为“见习的”;前辈们不客气的时候,直接叫我“切菜的”。
我听到后只是微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的资质虽然不佳,但为人处世最起码的道理还是懂的。
我在海棠楼要负责最脏最累的活计,新人嘛,总是要多做些事情才能了解烹饪的全过程。、
红案主厨在我来到海棠楼的第一天教我做好西餐的厨师需要依靠厨师的思维,而想要做好中餐则辛苦的多。
请问是怎么样的辛苦?我问。
“因为中餐厨师做菜的时候,需要的是肌rou记忆。”他边说边秀了一把自己的刀工,被他抛在空中的一整根黄瓜在落下的时候已经变成四十八片厚度几乎完全一致的黄瓜片。
“看到没?切菜、切rou、切丝、切片,无论切什么,都要整齐划一、干净利落,切出来的料,都要大小一致、厚薄相等、长短整齐、粗细均匀。你听明白了?”
我点点头,望着自己手中参差不齐断成各种形态的白萝卜,心生惭愧。
“这玩意,就叫肌rou记忆。一个厨子的各种感觉都会随着身体衰老越来越不中用,但是他有肌rou记忆啊。肌rou记忆会让这个人就算聋了瞎了,凭借感觉都能记得自己下手的力道,功夫耍起来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勇,烹饪的每一步都已经被他记在了身体里。比如……那个庖丁解牛知道吧?”
“知道的。”我继续点头开始背诵,“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 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打住打住!”红案大师傅制止住我,“我就是举个例子,不是真的想听你背书。”
白案大师傅在一旁憋笑:“小红你这徒弟真有意思。”
红案大师傅没有理会白案大师傅的揶揄,朝我挥手示意:“切菜的你还是先出去洗菜吧,等你洗完天色也晚了,你随便用剩下的炸油白鸭当汤底煮点虾米膳胶汤送进来当今晚的宵夜,估计到时候我和白师傅都饿了,正好拿来补一补”
红案大师傅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案师傅,白师傅不好意思地踹了红师傅一脚。
我听话地到前台去拖今天菜场刚送来的新鲜蔬菜,前台小哥看都没看我,正在柜台里和送菜的壮汉交缠成“69”式姿势为对方口交,连有客人推门进来都不知道。
色令智昏,标准的色令智昏呐。
我一边整理装箱,一边对来人解释。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今晚海棠楼已经打烊了。”
“啊……可是人家只是想来喝一杯白玉nai茶。”来人身材高挑瘦削,下身穿着黑丝和包tun短裙,上身饱满膨胀的玲珑曲线被包裹在一件宽松的T恤中。
客人一开口,我就听出来性感迷人的短裙来人其实是一个男孩子,一个白嫩清纯的男孩子半夜游荡在海棠楼……噫,要知道海棠楼附近的治安可并不是很好呢。
更何况,他还穿了这么奇怪的衣服……我的视线不禁向下探寻,朝他凹凸有致的曲线上多喵了两眼。
“小哥哥。”他应该是个很会利用自己优势的人,听我说海棠楼已经打烊之后他没有失望地离开,反而倚在前台边缘,支起下巴朝我微笑,“人家来一次不容易,听人家说这里的白云nai茶是全海棠市最好喝的,你就发发善心,为人家做一杯帮我解解馋嘛~”
女装小美人笑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被夕阳下琥珀色的光晕所笼罩,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处处透着甜美的气息。
夜色温柔,我忍不住心思荡漾。
反正酒水吧台就在旁边,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我一口答应了小美人。
“好。”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呐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