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间，小白拉着我从布料堆里猛地站起来。
我只觉得自己置身传说中的修罗场，阿修罗王和帝释天两位神仙打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活活波及了一群周围无辜岁月静好的人，这边爱染明王偷偷带着干达婆王遛出天宫喝早茶，也平白被泼了一身脏污。
“阁下很是眼生，想来应该不是会所里的同事，不知您在何处高就？”
萧湘和唐先生也没想到小白居然会大清早待在天台，萧湘面色煞白支支吾吾的口不成言，唐先生到底年长许多，镇定的视线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后开口发问：“艳公子，这位是？”
“你好你好。”我不知道该说些
一家风月场所，每到夜幕降临，就是这尊沉睡一个白天的巨兽清醒过来的时候。
“……”
小白抓过我的头发把我拽到他的怀里，又狠狠地在我凌乱的头发上抓了几下。
？？？？？？？？？？？？？？？？？？？？？？？？？？？？？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唐先生一开口，便想要釜底抽薪。
完蛋，这回真的是被人釜底抽薪了……
“我当然没有资格，会所里谁能比得过他艳公子呢，初夜历史最高，三年无人可破，次次出局都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裙下之臣非富即贵，哪一个不是能为唐先生你带来滚滚财源的大客户。”
他见我在注视他，回报一个温柔可亲的笑容，若不是事先知道小白十六岁就开始卖身、这货十有八九当初是软硬兼施欺骗了小白毁了小白的青春，我说不定冲着这个笑容，还能和他彬彬有礼地招呼一声。
萧湘在一旁跳脚骂道：“你……你不知廉耻。”
我的天，没想到小白性格居然这么烈。
我的邀请函……我一个海棠楼里的见习厨师，若是平常，自然是没有机会和城中名流权贵同坐一堂，能得到这张邀请函，自然是唐先生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格外的馈赠。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他的手很凉，有种彻骨的寒意，配上他程序化的温柔笑容，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
“萧湘，艳公子是艳公子，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你有你的优点，他也有他的劣势……”
唐先生十分淡定地“哦”了一声。
能够得到内场邀请函的人，非富即贵，而且绝大多数都是流连云间会所多年的常客，只有一个我，里外不自在地坐在第一排。
唐先生的眸子里出现一点难以捉摸的光彩，只论相貌，他可真是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怎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专做皮肉生意的老鸨，这气质，这模样，当真配得上“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的字眼。
今夜能够吸引所有目光的存在，自然是唐先生精心准备的内场拍卖会。
“看到没？我新召来的小狼狗，器大活好23公分一个小时持久力。”
各色穿戴的美人穿梭于灯红酒绿间，衣香鬓影中熏风阵阵、暗香连连，商贾名流流连于此，在推杯换盏中各怀鬼胎。
包括我在内，在场其余三人皆是无言。
“海棠楼。”小白亲切地挽住我的胳膊，“他是海棠楼的厨师，将来的掌案大厨。”
我一时语塞，完全想不到能够脱口而出的夜场地址，天地良心，我每天除了切菜就是练习颠勺，哪来的时间和金钱去花天酒地，更别说装成被人包养的小狼狗。
“唐先生，您拿萧湘和我比，到底是太看得起萧湘，还是太看不起我？”
萧湘的言语太过咄咄逼人，唐先生的声音也没有之前哄人的温柔与耐心，冷峻锐利了许多：“萧湘，你的任性太令我失望了，你觉得以你的条件，一个还没有出局的新人，有资格在云间会所里挑客人吗？”
萧湘面色由煞白转绯红，再由绯红转煞白。
当夜。
“既然是艳公子的朋友，那就是在下的朋友，幸会幸会。”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忽然提起小白，小白紧紧挨着我，也正是听得兴趣盎然，忽然听到自己的花名，在片刻的沉默中竟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别人的势力够大，就能哭着喊着趴着别人的大腿不放，为唐先生拉拢一堆有利可图的大人物。”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没点B数吗？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也来舔着脸教训我，钥匙十块钱三把，你配吗？”小白干脆地把浴衣向下一拉，胸前风光尽显，“就凭老子连续三年都是云间里的红头牌，赚来的银子票子能养活一层楼的小杂鱼包括你喝的牛奶吃的牛排，别说我带着自己的小狼狗来天台上玩野战，一个人没吵到自己玩自己的逍遥自在，老子就算是现在拉着他到大厅里当中演活春宫请大家看现场GV，唐先生和客人们都要拍手叫好送花篮，送来的鲜花砸都能把你砸死。”
等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天地良心我也就刚才挤在晾衣筐边上的时候一不小心摸到了小白的手，就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