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父亲的确痴恋你母父,为了把你母父迎娶进门,他煞费苦心,给你母父改名换姓,把一落魄的江南举子变成了大族巨富,让人家认你母父做儿子,你阿姆跪在我面前,求我保密,我与你父亲虽然是酒肉之交,但你阿姆却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看出你父亲的不可靠,让你阿姆留下积年做花魁的所有积蓄,否则我不放你阿姆自由,可惜,你阿姆还是一意孤行,你要是不信,大可去问问你亲爹的忠仆。”万海尊自嘲摇摇头道。
万海尊看着舒晴方,叹气:“上去再说。”
原来,他母父白雪澄因流产在抄家之前的几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而他的父亲舒左凌回江南祖地理事时,遇到了前来游玩儿的夏朝的属国云萝国的贵男,这异邦子国的贵族小哥儿对他父亲舒左凌一见倾情,加之美貌高贵,还不求名分。是男人大都会心动,舒左凌与之春宵几夜,就此,那贵男怀了珠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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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方早已无法淡定,眼圈激上愤怒的猩红色,抱着头,身子都微微摇晃颤栗:“庄主……晚辈自知人微言轻,但也无法被蒙蔽下去,若庄主知道内情,晚辈恳求庄主明言!!!”
“你说我阿姆是花魁?!不可能!我父亲深爱我的阿姆!你这个骗子!诋毁我的爹爹阿姆!你究竟有何目的?!”舒晴方腾地站起来,厉声反驳,脑子嗡嗡作响,眼睛全都是红血丝,一眨不眨,泪已经不受控的直线坠落。
万海尊冷嘲:“小不点,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什么是我万海尊想图谋的东西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碧桃吃惊的眼珠都要瞪出来。
这些资产,只算金银都有数百亿之多。若算上珍宝,那简直无法具体计算。
不料此时大黎朝新帝登基朝廷内外动荡,舒左凌一直在中立派不肯加入新帝派,见罪于圣上,血滴子又查出舒左凌私纳外邦贡男的事情来,原来,那云萝国的贵男是进贡给皇子们的,要上京选婿完婚的。新帝本就多疑,就此大怒,夜里派人捉拿舒左凌,打的他措手不及。
他从小伺候舒晴方,此时此刻感觉的不是惊喜,反而是诡异和悲凉。
若早知有这么多的资产,舒家怎么会满门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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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晴方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全身痉挛,眼睛肿成了桃子却一滴泪也掉不出来,浑浑噩噩彷如游魂,瘫坐在地。
碧桃呜咽着跟他一起跌坐,抱住了他,哭道:“公子……”
在万海尊的叙述下,舒晴方知道了其中他无法相信的内情。
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的资产,全都是白雪澄当年做花魁时积攒的资产,被万海尊扣下了。
他家族的遭难并非冤枉,而是由他父亲贪图美色一手所致,他原以为的爹爹阿姆恩爱长情,竟然是一场笑话?他阿姆宁死也不肯和他爹爹走,还是他阿姆死的另有蹊跷?
舒家虽然是百年书香,世代名宦的门阀大族,但舒家先祖一向清流,他被内定为舒家家主后,父亲曾经带他看过家中祖产,资产最多不过千万,怎么会突然有这般多?
舒晴方摇摇欲坠,稳住身形后,使劲儿抹去眼泪:“好,那你说说,我阿姆怎么就从江南大族闺秀变成了花魁?哪家江南名门闺秀会去做花魁?”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这么一耽误,舒左凌被捉,那些准备迁走的资产,都停留在了快活庄庄主万海尊的手上。实际上,抛出去要迁走却没能走掉的资产,舒左凌留给舒晴圆兄弟二人的不过区区百万。
男人笑容渐渐飘散,眼神也貌似看到了熟悉怀念许久的事物:“这副样子,和你阿姆真像,可惜,脸模子随了你那小白脸父亲。”
父亲明明有这么多的资产却偏偏都留了“后路”?那人命呢?舒家一族数千人的性命呢?!
男人的脸色变了,带着嘲讽与悲哀,想要说些什么却哽在喉头:“起来。”
只恳求前辈归还家父存留在您这儿的资产,晚辈感激不尽。”舒晴方跪下,磕了三个头。
万海尊带着舒晴方来到地下宝库。
舒左凌受他威逼利诱,加之为子嗣着想,便有了举族迁徙移居的想法。
实际,舒左凌早已经筹备完全要带着正室白雪澄、幼子舒晴方先走。不料,白雪澄心疼无辜要留下替主受难的舒家仆从,更惦念远嫁的长子舒晴圆,不肯走。其实,主姆白雪澄是心凉心寒,暗地里得知了舒左凌早已在江南和那云萝国的贡男完婚,置全族性命不顾。
回到厅堂内,万海尊的态度温和许多。
第一间金库,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金条,第二间全是各色奇珍异宝,包括早已绝传的前朝秘瓷、冰瓷等,第三间,乌漆嘛黑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匣子,打开来看,什么祖母绿,各色金刚石,夜明珠,比小儿手掌还大的东珠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第四间则是各类古书古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第五间全都是汇元钱庄的银票,有的银票甚至都腐烂了!!
舒晴方咬的唇内肉破裂,齿列血味弥散,又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