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偶尔传来“嘀嗒”的水滴声,在漆黑的空间里无限放大。
突然,一声“吱呀”响起,原来,是一扇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Yin森的白光从门后透出来,却并没有照亮多少地方。
瘦弱的男人顺着光线慢慢走过去,呼吸随着逐渐靠近而越发粗重,心脏不断“扑通扑通”地猛烈撞击着胸腔,似乎随时要破腔而出。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极其缓慢地搭上门把手,明明只要轻轻一推,就能看到门后的光景,但是大脑好像在极力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就在男人天人交战之时,门忽然从里面一下子打开了,男人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仿佛被牢牢地攥住,一个趔趄就撞入了房间。门随即“砰”的一下被关上了,男人惊恐地回头看着门慢慢的消失了,退无可退。
房间内“嘀嗒嘀嗒”的水滴声越发急切了,男人如同僵硬的的木偶般一点点转头。房间似乎是个浴室,为什么要说似乎?因为除了眼前的浴缸,别的什么都没有。水,从浴缸中漫出,从一滴一滴到变成水流,落在灰白的地板上,向着男人脚下涌来。
男人不受控制地迈着僵硬的步伐踩着水走向浴缸,心中的恐慌与绝望越来越盛,仿佛即将要发生什么会让他崩溃的事情。
同时,浴缸中的如同煮开的水,一点点翻滚起来,颜色也越来越深,越来越艳,最终变成一池翻滚的血水。
男人慌乱地想停止自己前进的步伐,他嘴里无声地尖叫着:“不!停下,快停下!”,但是内心的焦急和无声的呐喊,一点也无法阻挡他稳稳前进的步子,他如同戏台上的提线木偶,木偶的心思,有谁会在意呢?
突然!浴缸的血水中伸出一只惨白狰狞的手,一把抓住男子腹部的衣服,将他扯进了漫天的血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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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一声急促的惊呼从喉咙里发出,钟乔晏像一条窒息的鱼,从床上猛地弹起,双手慌乱的扒着身上的被子,眼睛在黑夜里慌乱地张望着。
确认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钟乔晏深深呼出一口气,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到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咬着,颤抖的手按了好几次打火机才把烟点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灼烧的嗓子能让自己的心绪能平静下来。
“咚咚”两下敲门声响起,惊的钟乔晏的手一抖,没夹稳的烟掉落在腿上,紧接着是碎裂的声音,床头柜上的水杯被他下意识的弹跳和拍打的动作给扫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
门外的人连忙推门而入,“主人,发生什么事了?”与关心的话语相悖的是,问话人平板的语调。
钟乔晏有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你啊。”说着,摸索着按下灯的开关,瞬间一室亮堂,他眯着眼缓了缓,又道:“你怎么进来了?”
“主人,暮色听见您醒了,想来看看您有什么吩咐。”顿了顿,“主人,您的腿需要上药。”
钟乔晏摇摇头,“不用了,你收拾下吧。”
说着,绕开玻璃碎下了床,又点了根烟窝到吊椅上。
烟雾缭绕中,眯着眼看着按照自己吩咐正在收拾残局的人,忽然觉得,如果每次噩梦惊醒,都能有个人陪伴下自己,即使,他不算真正的人,或许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