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沉御捏着嗓子嚎了半天,哭嚎着“疼死啦”、“要人命啦”、“折磨弱女子真不是东西啊”,emmmm,虽然很丢脸,但效果着实可观。
这该怎么办,沉御蹙眉沉默了,心不在焉地将手中的饼吃完。若是沉萦能直接送他去织影楼,他还能通过织影联系方织,若是直接被带去了六王爷那里,他肯定不像沉萦这样好糊弄,连男女都分不出,被发现身份可就糟了。
眼尖的暗卫在血迹中发现了一些药粉状的东西,捻来细细一闻,认出了这是止血修复、养元固神的药粉。这配方剂量跟市面上的有些不同,他们常年接触,才能知道其中差别,这是十二改良过的药粉。暗卫们存放药粉的位置比较隐蔽,即使是搜身也很难搜出,能被取出使用,这说明……
按着四王爷那豪迈的性子,自然是不愿意坐在马车里的,用他的话说:“真男人就该征服烈马,坐在车里的算什么男人,娘们儿唧唧的。”今个儿要不是因为沉御,他才不会破格坐一回马车。
沉萦坐进马车里是因为……他的马被用来拉车厢了,如果骑在马上,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女人”的车夫似的,极掉面子,他又做不出抢兄弟的马这种事,便委委屈屈地鼓着一身腱子肉坐进车厢里。
因为缝隙太小,且角度刁钻,用细绳勾不上来,最终他们搬开了一块巨石才让里面的东西重见天日,那是一只小巧的玉埙……
两个人一直尴尬地沉默着,沉萦也不想搭理他,兀自闭目养神,后来忽地睁开了眼,手从车厢后面伸出去,落了一只信鸽在手上,他将信抓出来看了一会,从车厢探头出去吩咐:“不去沛县了,直接去主城,再往前到陇县就有人接应了。”
两天前的傍晚,沉御和沉萦坐在马车里,其余人乘着马匹,行进在山路上。
沉萦冷哼一声:“呵,算你运气好,要不是稳妥起见,老子定要把你这个烦人的婆娘卖了!”
“沉御没死……”众人的脸上有了些喜色,这可是最好的消息了,至少他的尸体没出现在这里,即使是被人带走了那也比死亡要好得多。
沉御记得,小的时候这个哥哥就十分活泼好动,太傅讲学他大多都不乐意听,天天逃课跑到武场去,六哥跟他关系好总给他打掩护,但他也是少不了挨骂的,光是为的逃课一事,父皇就训过多回。他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他便寄养在六皇子的身边,也许是多有照拂,他才对六皇子死心塌地地拥护。
怎么办……怎么办……沉御陷入了焦灼
沉御一惊,嘴里的大饼差点将他噎着,他急急忙忙咽下,问出了声:“你不把我带去织影楼了?”
驯兽师跟着那只狼找到了一个残破的车厢,木制的车厢壁已经摔得断裂变形,嵌在两块大石头的缝隙里,里面没有尸体,但突起的木刺上勾有血肉和衣角的碎布,应该是里头的人没摔死,爬了出来。
好在他四哥也是个憨憨:“有什么好问的?想跟爷套近乎啊,嘿嘿告诉你,没用!少花这心思!”
沉萦那张脸黑沉得要杀人,沙包大的拳头对着他举起又放下,甚至还生出了把他丢在路边的念头,最终还是妥协地在路过的小村子里买了个简陋的车厢,前后两头都是空的,轮子转起来都吱吱呀呀地响,仿佛随时都会不堪重负地散架,但好歹也还算能用。
段峙拨开那两只小狼的头往里望去,似乎看到了一抹玉白色的痕迹,小狼似乎还想挤开段峙的脑袋,跟他头挤着头,蹭得段峙满脸脏污的血迹。
里?”
段峙爬起来,嫌恶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吩咐道:“底下有东西,取上来。”
将沉御带过河以后,他本来是将沉御像麻袋一样摊在马背上的,但是没多一会沉御被颠得手上伤口疼,疼得要昏过去了,他的身子着实有些吃不消。而沉御也知道沉萦最受不了娘们叽叽歪歪的聒噪了,既然矫揉造作可以舒坦一些,他干嘛非要死撑着。
沉御白了他一眼,默默转过身不搭理他了,拿着沉萦准备的干粮当晚饭吃,心里嘀咕着这铁憨憨活该被六哥利用。
“呜?呜……”那只小狼似乎不理解段峙的动作,伸出的舌头在脸周舔了一圈,还咂吧咂吧嘴,似乎味道不错的样子。
“唔?这是什么?”驯兽师发现两只小狼凑在狭小的石缝里伸爪子似乎想刨挖什么,爪子、皮毛上沾的血块在那两块石头上画出了梅花状的爪印。
段峙观察着掌心中沾了泥污的玉埙,认出了这是方织的东西,转开来看,里面还有影司的召集烟花,却没来得及放,那么现场的这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早些年,你去了哪里,边地吗?”沉御自然而然地就问出了口,却猛然意识到他现在并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跟他会面的。
他觉得凭四哥这尿性怎么着也不是甘愿被皇位限制的人,如若给他选择,他应该宁愿做一个北方草原的普通汉子,跟兄弟喝酒摔跤,纵马奔腾。那么养私军这种事怕也是为了六王爷,年少时的一点小恩惠,长大后便不惜用谋反来返还,真不知该夸他重情义还是说他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