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本来很心动,季星的这只蟋蟀小,肯定坚持不了几次。
纨绔一扯身后抱琵琶的美人,“好啊,万金你看不上,这个花魁如何?”
他表情沉着地放出他精心养的蟋蟀。
事后,王丞相对萧九音说:“你未免太偏爱季星了?”
和暗暗较劲的同窗,嫌他读书太多的公子哥,以及府中其他下人都不一样。
萧九音就是确信,季星是不会选择离开的,所以他也不必为这种假设揪心。
终于,季星问:“老爷说我给公子惹麻烦的。”
季星是唯一属于他的,连王丞相都不能说动季星。
反而是季星,精心地伺候蛐蛐,比对待自己更精细。
纨绔的蛐蛐是花大价钱请专人养的,他对着后进门的萧九音说:“萧公子,你赶来比一比吗?”
然而现场那么多人看着,捣鬼轻易就会被发现。
萧九音到得迟了。
偏偏萧九音的才华并非苦读的同窗能追上的,人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纨绔没做成仆人,他爹亲自带着逆子上门赔罪。
纨绔刚被拒了一门婚事,定好的千金小姐嫌他风流。
季星其实很聪慧,萧九音教的书,他多看看就能学会。
京城的公子哥常打趣,也要捡一个像季星一样有趣的小书童。
纨绔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把季星的小个头蛐蛐放在眼里。
萧九音的确没有把季星当成下人。
季星一直知道,京中有许多爱慕萧九音的
纨绔早就看季星不顺眼了,从前他眼热萧九音有个知冷识热的仆人,可他终究是仆人,他的脸面都是主人给的,而这个仆人竟然敢瞪他。
萧九音正要拒绝,季星就扯了扯萧九音的衣袖。
——
纨绔想了想,“就三局,咱们走着瞧。”
萧九音也养了一只,他并不热衷此道,只是有人送来,他便也凑个热闹。
季星是不一样的。
纨绔梗着脖子,“再来,三局两胜,你只赢了一次,有什么可自得的?”
这场闹剧很快便传遍京城。
萧九音无可无不可。
季星也不想离开萧九音身边,更不想这个猪一样的纨绔缠着萧九音。
又是季星赢。
京中的年少子弟,哪个不是听着自家大人念叨萧九音如何聪慧,如何被逼着看书习字。
纨绔面色铁青,“我竟不知道,原来萧公子的下人这么能干?”
从小,萧九音就少有同龄的朋友。
周围已经有人发出嘘声。
萧九音拗不过,叮嘱道:“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他要走你的。”
况且,季星又不是货品,就算谁想要走,也得季星自己同意了才算。
王丞相走后,季星给萧九音研墨,眼睛却时不时偷瞄萧九音。
既是纨绔,便很不喜欢萧九音,因为家里人常用萧九音做例子,勉励纨绔读书。
季星瞪着纨绔。
萧九音习惯了季星在身边,季星只会看着他,只会想着他,永远最关心他。
“我一定能赢他的。”季星声音坚定。
“下人就是下人,一个是,一百个也是。萧公子看不上我的花魁,那我就用自己和你赌。我若输了,就给你当一个月的仆人。你若输了,把季星送给我。”
园子里一片叫好声,是一个纨绔公子哥的蛐蛐连胜几只,有人下了注,赌他还能赢几盘。
所以说,他根本不愿意把季星送人。
纨绔满脸错愕,“不可能,定是你捣鬼。”
“好啊。”季星冷冷地看着纨绔,“你想七局五胜我都奉陪。只是有一点,比一次,你就要做一个月的仆人。”
萧九音声音里带了讽刺,“我只有季星这一个书童伴读,周公子的府里却有许多个花魁。仍是不均匀。”
听到这话,季星更加怒气冲冲地瞪着纨绔。
萧九音看了季星一眼,“季星,我从没把你当下人。府里也没和你签卖身契。对我而言,你是我的朋友。你比外面只偶尔说几句话的陌生公子重要多了。”
纨绔接着说:“比赛需要一点彩头,你若赢了,我赠送万金给你。我若赢了,就要你身后的书童。”
众人哄笑,眼神各异。
可结果却让所有人诧异,是季星赢了。
萧九音淡笑,“季星是我的人,并非物件,万金是死物,季星是活物。赌注不均匀,比试起来也没有意思。”
可万一他真输了,岂不是要当七个月的仆人。
王丞相坐在主位,笑呵呵地应了。
季星的心便砰砰跳起来,萧九音说,他比外人重要。
就连关系稍微亲近些的贺珺,和萧九音碰面时也总是要探讨策论诗赋。
“我不会把他送人的。”萧九音截断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