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是去游乐园,第二个是十二点坐摩天轮,当时你问我为什么要许两个重叠的愿望,我当时其实没解释完,真正的传说是当恋人十二点在摩天轮上亲吻时,他们就会一生一世的在一起,当时我怕叔叔会不开心,所以没敢说出全部。”
“就是觉得,既然有这个传说,说明肯定有实现的可能性。这次没实现,说不定下次就实现了呢,这说不准的。”
他只能无奈的闭上了嘴。
“我我不是卖东西的。这就是我自己的小爱好,本来今天是送她的,但是我们两都觉得你应该更需要这个。”
“可···”秦屿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许诺就强硬地打断了他:“叔叔,我可以吻你吗?”
秦屿喝着饮料没说话。
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片漆黑的潮水之中,有无数肩披锁链的饿鬼趴他的身上,用锁链捆缚着他的四肢,将他往那无边的地狱里拽去。
女孩好像对他人的情绪变化很敏感,秦屿还没开口,她就慌忙的摆起手:
他那时有良师益友,有足够长的时间可以缓解痛苦,这他们两又有什么呢?
秦屿右手撑着下巴,在连绵不绝的回音中凝望着车厢外面的夜色。许诺坐在他的对面,目光灼灼的望着他:“叔叔,你还记得我当时许愿的三个愿望吗?”
陌生人纯粹的善意让秦屿心头舒服了些,虽然他并不喜欢这种东西,但最后还是收了下来:“谢谢你们。”
“一定要用哦,手工做的很灵的!”
两个女孩被他笑的脸红红的,队伍都不排了,嘱咐了一句后就像是两只雀跃的小兔子一样跑开了。
“我知道叔叔在想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秦屿刻意的冷淡并没有影响到许诺的好心情。少年歪头笑了一下,右颊露出一个甜甜的小酒窝:
她们像是两只小雀鸟,说话叽叽喳喳的,却不惹人烦。两人彼此推搡了一会,然后其中一个大胆的凑了过来:“那个,您好····”
女孩的眼睛圆圆的,飞快的眨了眨眼,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捕梦网出来,下面吊着白色的羽毛,很漂亮,上面的玻璃珠彼此碰撞,叮当作响:
站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打扮时尚的漂亮女孩,手拉着手,自从许诺走后就一直偷看他。
秦屿跟在身后,在这扑面而来的负面情绪中挣扎着,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秦屿笑着点了点头,拿着捕梦网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头仅剩的烦闷抑郁终于一扫而空。
她指了指自己的伙伴,对方比她还要害羞,羞怯的点了点头就躲一边去了。
两人一路玩到了摩天轮时已经迫近凌晨了。许诺把时间卡的很好,车厢刚登顶,游乐园中心的塔楼就奏响了午夜的钟声。
但所幸,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等到两人排队上海盗船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恢复了过来。
少年的吻轻的像是怕惊动一只休憩的蝴蝶,力度却很深,像是拼尽全力。
秦屿头还有些疼,勉强给了个友善的微笑。
秦屿年少时父母离世时,也愤世嫉俗过一阵子,觉得这世道不公,为何好人早死坏人长寿,甚至去雇杀手杀让自己父亲锒铛入狱,自己却叱咤官场的贪官,差点没被送进监狱。
“什么?”秦屿没回头。
他轻言细语的道,眼睛紧盯着秦屿,字里行间终于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我们每年都去,每次都这样做,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终有一次可以实现的了。”
许诺给他带柠檬水时他还道了声谢谢,惹得对方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叔叔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心情这么好?”
他们不过是想挽留已经失去的东西而已。像是
许诺看旁边有冰屋,去买饮料了。秦屿一个人站在一堆青年男女之间,显得格外突兀。
围的欢声笑语在一瞬间好像消失了,秦屿的头突然剧烈疼痛了起来。
“我看您似乎有些不舒服,睡眠不太好··这是我自己做的捕梦网,挂在床头应该会让你好一些。不不不,您误会了!”
“所以你想说什么?”告诉他事在人为,即使得不到也可以逆天而行,不管用的是如何卑污的手段?
“有事吗?”
悠扬浑厚的钟鸣在宽广的游乐园里回荡着,漆黑的月空像是一块光滑绸缎做的黑布,星星在上面吊坠着,在摩天轮上望过去美的惊心动魄。
两人脸挨着极近,呼吸相缠,耳鬓厮磨,暧昧到了极致。
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像手心沙,指间风,时间到了,就自然散了,无论如何都留不住。
是他在欧洲结交的朋友和老师使出浑身解数把他从复仇的泥沼中拉了出来,而他用了整整五年多的时间才接受现实,学会释然面对。
秦屿却只是略睁着眼睛,看着对方身后的夜空,心里唯有浓浓的怅然。
许诺不知道它的心思,看他沉默后以为是默许,高高兴兴的带他进了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