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岑萧说,“我是自愿的。卓肃五年前便说,我可以不必这样选择,但是我还是自愿选择了这条路。包括去性贿赂薛秋华及其他人,都是我自愿的。”
“肃哥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应该揍我一顿才对,”小秦喃喃自语道,“而不是去折磨你……”
秦梓宁接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的……”
他只觉得无比疲惫,一腔怒火登时化为暖暖的余烬,熨帖在心里。岑萧摸了摸小秦的头,轻声道:“也不算是你的错,大概就是……世事弄人吧。你若真的觉得我可怜,算我求你,你别喜欢我,也别再靠近我了,可以么?”
紧,非要找那么个时机地点肏得自己下体流血,老大也不会……
小秦睁圆了眼睛看着他,20岁的小孩天真得残忍,幼稚得可笑。
你是他的宝贝弟弟,是他养父的亲生儿子,可是我呢,我是什么呢?
他是生在云端,长在琉璃王宫里的水晶王子,头顶带着黄金做的王冠。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可怕,秦梓宁却看在眼里。小秦心下惶惶,不知该如何安慰岑萧,也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他急得若有烈火在心尖上烤,突然单膝跪地,拽住岑萧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他突然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垂头站在桌旁。若是往日,他此刻大抵已经委屈得开始掉眼泪了,然而或许是几日前被肏得近乎要开肠破肚的记忆太过强烈,他却只觉得心死如灰,连眼眶都是干的。
“对不起……”他嘴唇都白了,“岑萧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那样做的。”
然而,这个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分毫自觉,不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岑萧造成了怎样的影响,还在这里装无辜,作可怜。
小秦眼睛里也是水波粼粼,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哭,然而只是单单看着岑萧这样嘶声力竭地对自己说话,不美不帅也不优雅,他便莫名地很想哭。
岑萧想,和自己,和卓肃都不一样,我们是烂泥里苦苦挣扎,拼出来一条血路的人,他呢?
岑萧愣了几秒,冷冷回道:“……不敢,我怕卓肃活剥了我。”
小秦霎时间脸色惨白,仿佛流产的人不是岑萧,是他自己一样。
“不然你打我一顿出气吧。”他小心翼翼地说,“别把自己气坏了。”
他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器具长大的,所以被人当成器具宠爱也并不觉得痛苦。只是这五年他为了演好戏,去揣摩学习许
岑萧简直要笑出声来,不禁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你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是喜欢和我做爱,那我来陪你做到你恶心我再也不想看到我为止好不好。”
“所以,秦梓宁,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人。”
岑萧心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在乎你,可能比在乎我还要更多一些。
然后他便真的哭了。
而我和这么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
薄薄一层的布料很快被小秦磅礴的眼泪给打湿了,岑萧怔怔的,慢慢举起手,拍打着小秦的背,“……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啊。你也太多愁善感了,确实适合学艺术。”
岑萧素来压抑得惯了,不知怎么一时间怒火中烧,起身走秦梓宁面前,拨开了小秦捂着眼睛的手。
岑萧一字一句道:“没生病,只是流产了。”
“没事,我不跟他说。”小秦连忙补充道,“而且确实是我错了……我该受到惩罚。”
“你明明这么好,那么多人喜欢你,为什么却自己觉得自己不好呢……”
比任何时候都喜欢你,怜惜你。
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后来也哭了,只记得小秦跟牛皮糖一样黏在自己身上,反复问他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好。但是他又说了什么呢。说了自己从7岁开始便被俄罗斯黑道调教身体,为了促进女性器官的发育,给他注射雌激素,却又怕他长胖不肯给他吃饭的事了嘛?说了他一直在被迫服用能够提升身体敏感度的药,那种药吃了之后,会连着快感和疼痛的感知一起提升,所以其实他真的很怕痛的事情嘛?
他跪在地上拽着岑萧的手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温热的液体落在岑萧手背上,岑萧蹲下来问他怎么了,他却更难过了,禁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了面前的人。
这大男孩虽然天真鲁莽又幼稚,但至少在当下,他是真诚又坦率地在渴求岑萧的原谅。这是一个被教养得很好,很善良,很有同理心的孩子。
小秦扯过桌上的纸巾,重重地擤了把鼻涕,哭腔回答:“我就是看你说话的那个样子,就很难过,很想哭了嘛……”
“可是……”秦梓宁好委屈,“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又高又壮,暖呼呼的,整个怀抱张开,可以把岑萧整个人裹起来。岑萧禁不住也顺着他的思路在想:是啊,为什么呢?
他转而又想到暴怒得将伤痕累累的岑萧一个人丢在办公室的卓肃,一刹那灵犀闪现,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