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心头一颤，看向顾团子，反思自己是不是在两只崽崽面前流露过太多脆弱。
“媗媗老师”就是他们的家教，按照顾怀的要求，已经对团团圆圆进行过最基础的性教育。
“你们的另一个爸爸……因为一些原因，在你们小时候离开了，没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并不是你们一出生就只有一个爸爸。”
“肯定是。”顾圆子瘪嘴，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不然他才不会离开！他都不爱我们。”
的都知道了吧？他们就没问过你什么——比如为什么他们只有一个爸爸之类的？”
他正要让贾晋少胡说八道，就听见顾团子小声说：“要让Daddy不难过的。”
彼时顾圆子爬到他的大腿上，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求知和好奇：“Daddy，幼儿园别的小朋友，都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或者两个妈妈，或者两个爸爸。”
顾怀捏了捏鼻梁，无声叹气，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为什么要离开呀？”顾团子追问，“是因为不喜欢我们吗？”
顾怀很克制地咳了一下，好险没让奶油浓汤呛个死去活来。
顾团子点点头，认同地说：“是呢，也很温柔。”
顾怀：“……”
两只崽崽在他怀里安静了一会儿，顾团子仰起小脸，认真地说：“Daddy，不要难过，我们不想要另一个爸爸了。”
午饭时间差不多到了，团团圆圆和追追玩成了三只小花猫，吃饭前被抓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餐桌上，贾晋怜爱地擦了擦顾圆子吃得满是油光的小脸，继续刚才被顾怀避而不谈的话题：“圆子，你们Daddy想给你们找个新爸爸，你觉得好不好呀？”
“你忘啦，不能在Daddy面前这么说。”顾团子马上凑到顾圆子耳边，自以为很小声地说“悄悄话”，“Daddy不喜欢我们这么说。”
顾怀：“不……”
顾圆子坐好，想起昨天某种奇妙的氛围，脱口而出：“像尧尧哥哥那样的就很好哦，长得好漂亮。”
顾怀：“……”
他不是说过没这个打算吗？烦不烦！
他避重就轻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大意是有些家庭比较特殊，家里只有一个爸爸或者一个妈妈，就像他们家。两只崽崽表现得懵懂又困惑，顾团子问：“所以我们一出生就只有一个爸爸吗？可是媗媗老师说过，一个人是没办法生宝宝的。”
顾圆子也哼唧：“对，我们不要坏爸爸了，要Daddy！有Daddy就够了。”
贾晋给
等会儿，怎么还是“坏爸爸”？这两只小崽子私下里是怎么交流的？
怎么可能，顾怀苦涩地想，他喜欢你们喜欢得要命。
顾圆子舀饭的小勺子停住了，睁大眼睛：“真哒？”
贾晋笑眯眯的：“真的。来，你和团子都说说，你们想要个什么样的新爸爸呢？”
顾怀默然，问过，事实上团团圆圆刚上幼儿园的第一个月就跑来问他了。
顾怀沉默，即使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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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
顾怀才惊觉自己在崽崽们面前流露出了不该有的情绪。听见“坏爸爸”的称呼，他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对理解能力十分有限的崽崽解释，只好抱住崽崽说：“你们的爸爸不坏，他是个很温柔的人。”
顾圆子立即捂住嘴，“嗯嗯”应了几声，心虚地抬头看顾怀。
顾怀：“……”
两只崽崽立马从贴贴的状态分开了，小心地偷看顾怀。
“要比坏爸爸更温柔啦！”顾圆子嚷嚷，“也不能像坏爸爸一样离开我们！”
“Daddy喜欢尧尧哥哥的吧？昨天一直在看人家。”顾圆子又凑过去，和顾团子咬耳朵，“媗媗老师说过这就是喜欢哦？”
“可是尧尧哥哥喜欢Daddy吗？”顾团子很担忧，“尧尧哥哥应该不会虐待我们，可是如果他不喜欢Daddy，Daddy会很难过吧？”
“Daddy没听见。”顾圆子放心了，用“悄悄话”回顾团子。
顾团子想了想，又说：“还要很温柔的。”
“要爱我们的，也要爱Daddy哒。”顾圆子补充。
两只崽崽都沮丧起来，垂头丧气的。
“没有不爱你们，他很爱你们。”顾怀一左一右地抱着团团圆圆，艰涩地说，“是Daddy以前做错了一些事情，你们的爸爸很生气，才会离开的……不是因为不爱你们。”
顾团子挨着他坐在沙发上，仰头接上顾圆子的话：“为什么我们只有一个爸爸呀？另一个妈妈或者爸爸呢？”
崽崽们没有再问，安分地窝在他怀里，伸出小手抱紧他。
顾怀挪开视线，端起汤碗，假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顾怀在汤碗的遮挡下无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