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桂坐到萧云彰身边,执壶替他斟茶,一面儿问:大人还记得我麽?
见他笑着摇头,她斗胆道:那晚有两刺客扮成妓儿的模样,大人为救我,还重伤了胳臂,自别后奴一直挂念您,生怕大人有个好歹,这辈子心都难安。
萧云彰语气平淡:你想的太多。
蒋希建竖耳听着,恍然道:我忆起来了,当时丁侍郎还说金桂的嘴儿与你的夫人颇像。
李纶哈哈大笑:竟还有这桩风月案?一众都笑了,萧云彰不落痕迹地蹙眉。
金桂端来一碟肉馅粉饺,挟起蘸了蒜醋汁送到他唇边,眼波潋滟道:能与夫人相较,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大人看我......真的像麽?顺势嘟起嘴儿。
拿开!我自有手脚,何需你喂!萧云彰厌烦的偏首,听见门嘎吱一声推开,不经意望去,脸色大变,金桂经他叱责,手一抖,没挟稳,粉饺掉落在他腿间,再滚落地上,她慌张地放下筷子,半俯腰,揩帕子去擦拭他袍子沾染的油渍。
林婵走进房一眼便认出萧云彰,还来不及惊喜呢,就听到金桂挑情的话儿,看见她趴在他肚腹处,虽被桌面挡住视线,但从众人暧昧的表情推断,似在行甚麽龌龊之举。
萧九爷你倒逍遥呀!枉我整日里为你担惊受怕!却在这里偷腥......林婵心底酸得不行,把腊八粥连托盘往桌上一搁,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任谁叫也不理。
李纶有些迟疑:她是柳娘子?听蒋希建称是,遂笑道:有甚麽主子就有甚麽丫头,气性儿都大。
萧云彰站起大步离开,蒋希建忙问:萧大人去哪里?梁青收起心下震惊,笑着道:九爷有事要办,不管他,这腊八粥闻着倒颇香,我们吃粥。
萧云彰追出了门,哪还有影子,急促地就要下楼,忽听身后呯的一声重响,他回头,一道门恰阖紧,顿时会过意来,面庞浮起一抹笑容,走到那门前推不开,压低嗓音说:夫人把门开开。
稍顷才听里面气哼哼地:谁是你的夫人,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我的夫人,还会有谁!乖,开门!
又听冷笑一声:那金桂才是你的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帮你含呢,我看你享受的很。
.......萧云彰忍俊不禁:夫人怕是看错......我只要你含,只有你含才能硬起来。画风似乎跑偏了,他俩夫妻俩历经磨难,乍然相逢不该抱头痛哭互诉衷肠麽!
你不要脸皮!里面的人果然恼羞成怒:你滚,滚地远远的。
萧云彰便叹了口气:也罢!你别动怒伤身,既然不想见我,我这就回军营去。
听得门内一阵沉默!他又道:那我真的走了!夫人好生歇息着!
滚蛋!语调儿愈发生气了。
另一间房里走出个商客,朝他好奇地看了两眼,慢慢往楼下去。
林婵等了稍顷,未见萧九爷再说话,暗忖难道他真就回军营了,咬着牙走到门边贴耳细听,果然没了动静,又听见楼梯咯咯被踩的声响,心底的委屈掩也掩不住,好容易彼此遇见了,她又身怀六甲,他就不能让让她、哄哄她,再好话多说一句,她还能不开门麽,她是那样的思念他,他竟然、竟然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连看看她都未曾!他就不想她,不挂念她和娃麽!
眼眶倏得发红,林婵又气又急,一把拉开了门要去追他,哪想眼前有个人影一晃,猝不及防间,一双有力的胳臂把她揽进怀里,拥着进了房,再把门迅速阖紧。
林婵闻到一股子药草的甘涩味儿,他的胸膛宽厚火热,那熟悉的感觉令她几乎泪目,都甚麽时候了,九爷还有闲心逗她玩儿,低头抓住他的手背狠狠咬一口,听得闷哼一声,舌尖尝到一丝腥味儿,这才把他用力推开,挺着肚儿上了床,把绣鞋一踢,侧身面朝里躺着,懒得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