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遊戲,我陪妳玩。
這簡單的八個字賠上了江枝歌這壹生最大的勇氣。
兩個人堵在門口,時間仿佛靜止了壹般,周遭寂靜得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她心臟跳得很快,他的好像也跳得很快。
鐘琴歡,妳說話呀
江枝歌不再叫學長了,她覺得直接叫他的名字更親近,嘴型和喜歡壹樣。
很晚了,妳回房間休息吧。鐘琴歡壹動不動地說。
江枝歌擡起頭,額頭差點撞到鐘琴歡的下巴,鐘琴歡把頭往後仰了三十度,江枝歌看到的是他明顯的下顎角。
江枝歌偷笑道:妳是不是慫了?
鐘琴歡將抱著他的腰的纖細的手臂移開,後退了兩步,鄭重地說:妳想清楚了,遊戲壹旦開始了,就沒有回頭的路了。
江枝歌肯定地點了點頭:我想清楚了。
鐘琴歡說:我會擬定壹份主奴合同,在那之前妳還可以反悔。
江枝歌不覺得自己會反悔,靦腆地笑道:好的,琴歡
鐘琴歡眼皮快速閃動了幾下,而後面無表情地問:明天幾點?
四點半妳覺得怎麽樣?
嗯?
我想和妳去海邊看日出。
行。
那晚安?
嗯。
江枝歌看鐘琴歡的眼神忐忑又熱烈,但鐘琴歡壹直在躲避她的目光,江枝歌趁其不備向前兩步、踮起腳尖,輕吻了他的臉,在離開前垂著眼嬌羞地又說了壹遍晚安。
那壹整夜江枝歌都沒有睡,她催促自己入眠,可是腦細胞活躍程度遠超乎她的想象,像是吸入了笑氣壹般,總忍不住咬唇笑。
就這樣睜著眼望著月亮落下,星星隱沒,然後以精心打扮後的漂亮模樣去見他,壹起去見證那極不尋常的壹天裏的第壹道曙光。
兩人坐在沙灘上,靜靜地等待,江枝歌坐在靠近鐘琴歡心臟的左邊,她拿出耳機,把其中壹只輕輕放入他的左耳。
「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裏,我最喜歡妳。」
耳機裏是歌手張懸在低吟淺唱著《喜歡》,婉轉而又漫不經心,曲調溫柔而又頹唐,像在平靜地訴說最不值得壹提的驚天動地的深刻。
可惜沒趕上好時候,雲翳擋住了初升的紅輪,只能看見四散的熹微的晨光。
但江枝歌會永遠記得這壹幕,只因身旁的人是鐘琴歡。
為了環島遊,江枝歌租了壹輛電瓶車,鐘琴歡騎著車,她坐在後面。
電瓶車飛馳在蜿蜒的蘇峰山環島路上,環島路穿越懸崖峭壁,壹面是碧綠山崗壹面是如藍寶石的深海,護欄和橋梁的表面以天藍色的塗料粉飾,像壹條飄逸的藍色絲帶環繞在俊秀的蘇峰山腰間。
江枝歌沒有征求鐘琴歡的意願便牢牢地抱住他的腰,隔著薄衫能摸到他精瘦的腹肌,她把頭倚靠在他背上,遠眺海天壹色。
倘若能避開此刻的熾猛的歡喜,或許不會有後來的悲痛來襲。
可有些愛意避無可避,恰如有些恨意終生都無法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