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先去机场好不好,会来不及的
所以我会在越南遇见你,不是偶然?
但无法细品难受,头脑已被碾为齑粉。
后来我读大学,费了不少功夫,拿到他家设立的奖学金,因为每年丁裕雄会来亲自颁奖。
你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把死水般的沉默,掀起丝丝涟漪。
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告诉我。
不是。
他去世后,被认定为自行违反地盘安全规例,是主要过错方。丁家出于人道主义考虑,出了一笔钱。对我家来说,是不小的数目。
但我没想到颁奖当天,丁裕雄同样递给我支票,却只对我说了声恭喜,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但我一直都没有忘。
不要再把我当傻子骗。
那是我能再见到他的唯一途径。
这回不再是从悬崖坠落,是悬崖直接撞向她。
但她不能允许自己软弱,就像不能允许他借此逃脱。
好像被蒙上眼睛,把手交给身边人,任由他牵至未知之处。她还在雀跃兴奋,期待一场无伤大雅的刺激冒险,然而四周慢慢寂静下来,有呼啸风声渐起。
她要我了解一些丁裕雄儿子相关的情况,通过他刚分手的前女友。
对不起
那时候丁家还没这么得势,我爸的事被他家暗地里的竞争对手捅给媒体,为了安抚舆论,丁裕雄带着支票来我家看望。他甚至连道歉都不愿意讲,只说看望。
我怕你怀疑我,觉得我动机不纯。
颁奖前一天,我又紧张又痛快,我一直在猜,丁裕雄看见我会是什么表情。甚至会不会看见获奖名单时,已经认出我是谁了。毕竟当年也是他,把那张我爸用命换来的支票递给了我。
无望在蔓延,于沉静中崩裂。
所以
己亲口说出来。玩弄我的感情是一回事,侮辱我的智力是另一回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请你给我放尊重些。
所以没过多久,丁家那位竞争对手找到我,说从私底下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可以帮我讨回公道,还我爸一个清白,我便很冲动地答应下来。
平复不了呼吸,因为根本摄取不到任何氧分。
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但做什么已经晚了。
避难所轰然坍塌,就在眼前。
是,我爸的确以前为丁家工作,给他们的楼盘做建筑工人。
然而她听见他打破沉默,颤抖地。
眩晕,耳鸣,想呕。
但她说,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善事。想要她出手,有个附加条件。
那个人,就是冯乐儿。
她只剩最后一口气。
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脸和声线越埋越低,越来越慢。
也就是你。
又或者,排练过很多次了。
胃袋仿佛慢慢被抽成真空,万姿直直地瞪视着眼前人。
但我知道,我爸不是粗心大意的人。也有目击现场的工友暗示我们,我爸死得很冤枉,这事没那么简单,跟丁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说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我一直在看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张脸,我必须再见到他。我要让他知道,不是所有人,所有事情,就跟没存在过一样。
于是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甚至,就跟没存在过一样。
跟他相比,我太渺小了。
这次,梁景明抬起眼眸。
梁景明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
出乎意料地,他说得近乎熟极而流。似乎这些话在他心底,历经旷日持久的积压。
不是没有心存侥幸,不是没有暗自祈求,这一切都是误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根本不记得,也不在乎我是谁。
大脑猛地眩晕起来,似有烟尘漫入鼻腔,刺得酸胀。
人是静止的,汹涌的是呼吸声。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爸是被狗臂架砸死的。
梁景明再度错开她的目光,如同一种终极的缴械投降。
可是知道也没办法,就算我不要钱只要公道,我家还有个做议员的姑父,仕途需要丁家这种有钱人帮衬。外面人,家里人,一起半劝说半恐吓,要我妈、我弟和我拿钱就好,息事宁人。
没有什么比你认定的仇人忘记你,更难受的事情了。
其实,事情没那么简单。
睫翼低垂如沾火蛾翅,他甚至没法看她。
他就在我家待了半个钟,安排媒体拍了上百张照片。当时我妈伤心得住院了,我弟去照顾她,媒体就拍我和丁裕雄交接支票。
你跟我说话之前
只能最后一眼看着他,看着他把自己推下悬崖
话未出口,万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后来,他也是在那里出的意外。
我为什么会怀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