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处死时、被剥夺神智时如出一辙的恐惧。
紧跟着,一阵声势浩大的马蹄声从同一个方向传来,精神高度集中的庄择甚至觉得脚下的大地都在随之颤动。
一只庞然大物冲出林中的黑夜,它漆黑的眼眸中满是冰冷与残暴。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竟然从中看出了闪烁着贪欲的红光。
——什么温热黏腻的东西溅上了庄择冰冷的脸颊。
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鹿角。它形状优美,支脉众多,那洁白细软的短绒让它在皎洁的月色下泛出纯洁的光晕,美丽得如同童话里的圣物——然后他沿着鹿角尖端朝上看去,那只怪物被那水晶质地般的尖梢穿透出四处致命伤。脖子上的那处让它只能在临死前瞪大双眼,紧紧盯着眼前藏身于灌木的人类。
庄择屏住呼吸。慢慢、慢慢地向后退去。在退出一段距离后,他果断地朝森林更深处跑去。
离开的男人没有发现,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那只鹿的颅骨“噗”地炸裂,无尽的粉色肉液涌了出来很快吞噬了一切。
——它化作一团不断沸腾的肉泥,在这肉茧中,什么东西正在诞生。
同样的,并不熟知这片森林的男人也没有察觉,往日喧嚣的林间,一股死寂正在蔓延。
在一番折腾之后,满身疲惫的庄择承认,自己确实迷路了。他原本打算找一处高地,望望哪边可能有人居住的河流,结果在逃离巨鹿时慌不择路之下让他彻底迷失在了这片森林里。
从黑夜走到晨曦初露,半个月来在怪物营地里时刻紧绷的神经让他本身就已经摇摇欲坠,整夜戒备的疲倦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庄择高速运转的大脑终于被无数无力解决的问题拖垮,这让他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浑浑噩噩的状态,身体机械性地迈着步伐,他只是不想倒下,在经过这么多努力后。
他不甘心。
而当他惯性扒开一丛过肩高的灌木,眼前的场景让他麻木的大脑如同朽坏的齿轮再次运作。恐惧与绝望再次如附骨之疽般爬上了他抽痛的神经。
一个明明头颅是鹿首模样的骷髅却结合了人身的怪物坐在一颗松树下,它的皮肤如同死尸般惨白,身形异常高大,以至于当它坐下便足以和庄泽平视。而它空洞无物的眼眶中,一抹充斥着暴烈的红芒死死地盯住眼前满身疲惫、浑身僵直的男人,如同盯住一只误入绝境、垂死挣扎的猎物。
这个怪物正在自慰。
它巨大的手掌粗暴急促地在那根有女人小臂粗的怪物阴茎上下撸动,喉咙里发出焦躁的嘶吼。
庄择浑身冷汗,小心翼翼地试探后退一步。
“吼——!”
鹿首爆发出骇人听闻的怒吼,空闲的那只手扶上树干发出“咔咔”的龟裂声在树体轻易留下深刻的指印。
——它想要起身。
庄择绝望地发现自己不可能逃离这个。
那些被抓回来、或者惹怒这些怪物的人类结局悲惨,而那个结局似乎近在眼前。它可以撕碎他的身体、掰断他的头颅——然后再做它想做的事。
“...我可以帮助你。”在生死之间,庄择听见自己的声音。他许久不曾使用的嗓音听起来异常沙哑低沉。在男人强烈的自我厌弃之下,甚能听出他一点强行压制下的过分屈辱的哽咽。他的心底则在恐惧与疲惫的摧折下对眼前强大的怪物涌起无穷无尽的无力感。
庄择麻木地幻想着,或许不用做到最后一步。只有这样他才能从强烈的自我放弃的自责与罪恶感中解脱一会儿。
他明白对方不可能听得懂自己的话,于是他缓慢地、一步一步地、强迫自己向那个可怕的怪物靠近。
它似乎明白了猎物的认命与妥协停下了起身的动作,巨大可怖的头颅中发出“呵”地催促声。
庄择希望这一瞬间无限延长,但鹿首怪物粗壮狰狞的巨物眨眼间便近在咫尺。如同一个刑具在催促它的犯人。
“很快就会结束…”他低声自言自语,并非说给怪物听,只是在催眠自己以消减挣扎的痛苦。在残暴的逼视下,他闭了闭眼将双手裹上了散发着炽热气息的肉根,手心中的巨物似乎在呼吸,雄性气息浓厚的味道如蒸腾的热气般喷涌上男人的面容,让他小麦色的皮肤不自觉地染上一丝潮红。
怪物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开了,它紧盯着毫无动作的男人,那不知何意的注视如同刺骨的鞭策,让正双手捧着肉棒被它的滚烫与巨大震惊的男人回神。
这根粗壮无比的阴茎并不像那些地精一般带着丑陋的深色以及恶心的脏垢,相反,它颜色干净、形状漂亮,甚至有些微微上翘,龟头是青涩的粉色。
可它依旧是一个雄性的、怪物的玩意儿——它那不正常的巨大让再多正面的形容也无法让人消解那种对于异类的未知与恐慌。
而在一只手都难以包裹的情况下,任何过去的性技巧都只是徒劳。他面对的根本不是以前酒池中遇到的普通女性,而是一个身高三米的鹿首人身的雄性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