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絮身上的伤口开始疼了。他不愿看她这样难受,想要拥抱着去哄哄她,又怕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只能道:“若是难受的厉害,我让大夫用一些麻沸散?”
玉絮摇了摇头,她如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嗓子更是如老妪一般哑的厉害。身上的伤痛,可以用麻沸散麻痹,但她心上受的那些伤,却不知要如何消弭。
韶渊拭去她眼角的泪,抚摸着她的鬓发,他看她的眉眼,恍惚让玉絮觉得深情。倘若姜玉蝉没有出现,玉絮定会在这样似水的温柔里就此沉溺。
玉絮别过头,阖上双眼,韶渊便以为她是乏了,便让她好生休息,他又给她拨了两个懂事伶俐的丫鬟,照顾她养伤。离开时,韶渊同玉絮说:“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会保护好她,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
天知道,昨天知道她彻夜未归,又得知她恐被人掳走的消息时,他有多害怕。害怕她出什么意外,害怕她就这样离开了他,他紧张她,担心她,他在意她,他更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会……会有些爱她。
爱……
韶渊曾经离这个字太远太远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对玉絮的在乎可能是爱时,他有些迷茫。
他怎么会爱神她呢?
他又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
玉絮与姜玉蝉的容貌极为相似,初遇时,犹如故人重逢。
起初他为她赎身,也是因为她与姜玉蝉相似的容貌,到底是意难平,他不想玉絮顶着姜玉蝉的容貌侍人,况且十万两对他而言,也并不算什么。
他将玉絮接入府中,原本没动那样绮丽的心思,但她眉眼温润,柔声似水的说的那一句:“将军,妾便是玉絮,是你的玉儿……”时。
他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玉儿。
姜玉蝉是他年少时未偿的愿,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深嵌血肉,无人窥见,但却不时的隐隐作痛。而玉絮的出现,却将那根深入骨血的尖刺,化成了绕指温柔。她如同一场春雨,温润无声的滋润着他的心田。
他起初按照姜玉蝉的样子打扮玉絮,这便使得玉絮在外貌上与姜玉蝉愈发相似,也许是他自欺欺人,那时在他眼中,玉絮既是玉蝉,玉蝉既是玉絮。
长乐公主弄伤了玉絮的脸,他以为自己那时之所以如此生气,是因为长乐公主弄伤了那张和他的玉儿相似的容颜,其实不然,直到这一次他才明白,他不光是生气愤慨,他还心疼。他心疼她伤在脸上,女儿家都在乎自己的容貌,若是留下疤痕,只怕她会难过伤心……
是以他才会给她用御赐的白露膏,叮嘱她按时上药。
长乐公主一事,倒是提醒了他,要为玉絮脱离奴籍。
他专程又去了一趟扬州,为她脱离奴籍,伺候,她便是寻常的百姓,得王法庇护。
再后来,姜玉蝉回来了。
说实话,韶渊从未想过,此生还能再见着她。
她音容未变,但韶渊说不出来,自己究竟觉得她是哪里变得和记忆中的不一样。她还是如以前一般,喊他“阿渊”,可韶渊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是记忆出了岔子,他对她,渐渐感觉到陌生。
其实,他极为怀念当年的那一声:“阿渊。”
一次醉酒后,他将玉絮抱在怀里,问她:“玉儿,你为何总是叫我将军,而不叫我阿渊。”
怀里的人儿沉默良久,声音恬静:“将军,玉絮不敢。”
她以为,只有他的玉儿,才能唤他阿渊。
他问她:“为什么不敢?”
知道他喝醉了,玉絮没有回答,只是乖顺的躺在他的怀里,软若无骨的手轻抚着他的背脊。
翌日酒醒,韶渊忽然明白了,她不敢,是因为她始终将自己当成是将军府的奴仆。
也是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给玉絮一个身份。
【第五世丨残红】第二十章:示威<情劫(1V1H)(栀九)|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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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世丨残红】第二十章:示威
因玉絮活动不便,二人同塌而眠也实属不便,是以玉絮在韶渊房中养伤的这段时间,都是她睡床,韶渊睡在另一头的榻上。
休养了半月有余,玉絮才能勉强下床,摔断的腿还是无法站立,去到院中活动,也需有人搀扶。
听说陈员外死了,从品春楼出来回家的时候,老马失蹄,带得他从山坡上滚下。听说那山坡下的枯枝里缠了风筝线,差点将人割的四分五裂。
海棠不知玉絮受伤与陈员外有关,只是闲聊时将这件耸人听闻的事情,说给玉絮听。
玉絮到现在,都还在因陈员外梦魇,她掩饰心里的厌恶及恐惧,试探性的问道:“那他死了么……”
海棠道:“人还没死,但……也不过是躺在床上,难过的等死罢了……”
海棠是未出嫁的姑娘,听来的传闻有些不好意思与玉絮细说,听说那风筝线虽然未将陈员外四肢斩断,但缺割掉了他男人的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