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完的,”她小声跟他讲,温宏帮她勾一下垂下来的发丝:“能吃多少是多少。”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偏向于珺艾,对于痛苦这码子事男人之间通常也不太分享。然而气氛正好,说什么都是伤雅兴,伍正德默默地把话吞下去。到了晚上憋不住了,坐到老友身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宏抿了一口红酒,视线还在去外面吹风的珺艾身上:“你指的是什么?”
珺艾坐下后又半起身来,捡了温宏的大衣要给他套上:“风太大,还是穿上吧。”
很艰难地,才把人运到主卧的大床上,温宏出了一身汗,躺在那里闭目养神。珺艾是没想到他的身体外强中干到这份上,趴在他腰上眼泪完全止不住。
他揉她的脑袋,把人湿漉漉的脸从乱发里捏出来,大拇指揩过眼角,一时间温柔似水:“别哭了,去拿条毛巾来,给我擦擦汗。”
9.雷霆之悲
等她填饱肚子,那边开始打牌,温宏仿佛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饭碗才收走,就被他召唤着过去。他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一条手臂搁在珺艾椅子上,大半个身子倾身过来,指点她打牌。
“送我,去床上躺下。”
时间其实已经很晚了,等头发晾干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红肿的眼睛滚了几个热鸡蛋,好歹也下去大半。犹豫着自己不出门会不会让人笑话?笑话她无所谓,毕竟是大哥带她来的,不能由着别人质疑他。
走去,两人距离越拉越长,手已经落在把手上,身后突兀地爆发出阴郁的极力忍耐的低喘:“你敢走出这道门试试?”
“别哭了,我没什么事。”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躺在大床上,这床很大,翻滚一圈才知道这是主卧。珺艾连爬带跳地下床,哑着嗓子喊了一圈,也没个人来应,慢慢也就不慌了,看屋内已经收拾好的景象,大哥该是起床出门了。
温宏扫来一眼,却是配合着伸开手臂,穿好后拍拍珺艾的手背,虽然没应女编辑,女编辑自己也知道落得个尖酸刻薄的不体面,吐了一口香烟后先一步去内场了。
两具躯体在雪白的大床上纠缠、抓挠、绷紧。
他把头低下去,
忙了好一阵,温宏仿佛睡着了,清浅的鼻息冒出来,珺艾贴过去听了听,也是不敢离开,就趴在床边睡了。
她对着镜子噗嗤地笑了出来,想着这幅尊荣很难见人,索性穿着睡袍在屋内消遣。
温宏抱得愈发紧,随即把头也搁到肩膀上来,胸膛的激跳传给了她。
仿佛听到肉体跟柜子撞了一下,珺艾转身跑过去,他已经歪扶在桌上,站不稳了。她赶紧扶住他的手臂,扶不了,又去抱他的腰身,温宏的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将重量都放了过来,沉沉地压在她的身上,一只手臂把她圈紧了。
话语里都是泣音。
“大哥你别生气呀,我有什么不对,你跟我讲好不好?你别为难自己。”
温宏却是把话插了进去:“她是认床,别开她玩笑,这家伙脸皮薄。”
温宏从脖颈到后背,弓成紧绷危险的弧度,像极一张拉满的弓弦,睡袍滑下去一大段,背脊深深地朝中心下陷而去。
去洗脸的时候倒是被自己吓一跳,两只眼睛肿成了核桃,核桃缝里露出猫狗似的三分之一的眼珠子,非常可笑。
面是直接端给珺艾的,面滚汤红的,心里跟着暖洋洋一片。
珺艾脸上一红:“不好意思”
梁在那里打趣:“原以为我是最晚起床本书的,没想温宏也是中午才出来,这几年就没见他赖过床。哈哈,没想到,还有一个比他还晚的。”说着转过头来,对珺艾俏皮的打了个千:“周小姐,睡得还好还香吧?”
8.抱着骨头发疼
正是日头正大的时候,几个人都把大衣脱了,温宏侧身跷腿地坐在侧面的位置,风拂过白丝绸的衣领,侧脸便是一道深刻的轮廓,兴致颇好地微微笑,手指上夹着粗雪茄。他是第一个看见她的,很自然地抬手招了招,珺艾踱着步子过去,位置也预留了,就在他身边。
女编辑夹着一根细烟,涂了眼线的眼睛腻过来:“不用了吧,待会儿就进室内了,还不是要脱?”
小半个时辰后大家换去内场吃下午茶,下午茶都是精致的点心,温宏招手叫来服务员,很快送来一海碗的红烧牛肉面。
说着哄堂大笑起来,温宏也是微微笑,珺艾咬咬唇,一丝丝地快乐从肺腑中飞出来。
如果这还不算明显,那吃晚饭时已经很明了了,珺艾给他夹菜,从没见他给谁夹菜的几个人,眼睁睁地看他反过来照顾她吃饭。两个人腻得让人牙酸。只是伍正德多看出几分来,珺艾一心一意地投入进去,完全是尊崇温宏的一切意志。温宏的眼睛往哪里看眼梢上透露点什么意思,她都要去照办。
在游乐场上提溜地两圈,包房里也没找到,出了甲板,头顶上传来一片欢声笑语,珺艾提着大衣的衣角上去,原来他们坐在露天甲板的太阳伞下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