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而脆弱,却是愈发的激起怜惜。
“宁主……”
“我想喝水。”宁欢哑着嗓音细细的说了句。
秋嬷嬷立即端来一杯温水。
宁欢小口小口的喝着,而后,歪歪斜斜的躺回了炕上。
他是再也没有心情想为什么崔纬不往他跟前走,为什么他的肚子会突然疼,参汤到底喝了有什么用……
不想了。事情已经发生,想的再多也没用。
就这么受着吧。
他没精力想,也不想去想。
3
崔纬在雪地里静静的站了好一会,随身伺候的小厮,沉默的替他撑着伞,挡不住风却可以挡住雪。
他自幼习武,便是站在外面,凝神静心,仍可以听见里间的些许动静。
知道宁欢缓过了疼痛,他才大步离开,转向去了二哥屋里。
崔垣不在屋里,小厮说二老爷去了药阁。
崔垣窝在榻上翻阅着一本古籍,见着进来的崔纬,往他眉目扫一眼,便知他为什么会过来:“去看欢欢了?”说完话,还给了个冷哼“监控看的不过瘾,非得跑跟前去瞧瞧?”
宁欢并不知道他的房间里被装了高清摄像头,他的三个丈夫虽没有靠近他,却捧着个手机或电脑一直关注着他。
崔纬就是瞧着宁欢像是睡着了,便有些忍不住,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想着看一眼,瞧上一眼,安抚安抚满腔的火热炙诚。
看的见摸不着,令他相思成疾。
“二哥想个法子,让欢欢舒坦舒坦,这才第一天。”自己让心上人受了点疼痛,他没什么太多情绪,小娇娇因旁的人或旁的事受了疼痛,崔纬算是知道心如刀割是个什么滋味,着实难受!
崔纬不紧不慢的翻阅着古籍:“没什么法子,只能受着,下午继续泡药浴,大概能稍有缓解。最好的办法,就是别靠近他,由着药力慢慢渗透改变他的体质。”
参汤以崔家三兄弟的鲜血为药引,药力发作其间,三兄弟靠近,血液会出现排斥反应,从而药力会加速改造身体,强制性的让身体接受融合外来血液。
腹部疼痛只是开始……
小腹磨磨胀胀的疼了一天,夜里也疼,疼得宁欢睡不安稳,次日清晨浑浑噩噩头脑胀疼,他寻思着,一天一夜了应该要结束了吧。
却是更疼了,不仅是下腹,疼痛往上蔓延,遍及五脏六腑。
早饭宁欢没怎么吃,他太难受了,也不是特别疼,就是一直细细磨磨的疼,折腾着他。
这一天,宁欢依旧是歪歪斜斜的靠躺在炕上,上午的香熏时间,由着秋嬷嬷摆弄他的身体,下午的药浴倒是让他稍稍有点精神,泡着药浴,他稍有舒坦。
夜里依旧没有睡好,第三天醒来,四肢疼痛,使不上一丁点儿的力,手腕软得连筷子都拿不住,他喝了半碗药粥,歪歪斜斜的窝在床上,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上午的香熏依旧在继续着,下午的药浴也是,他被秋嬷嬷抱进浴室,他才发现,秋嬷嬷竟有一把子猛力气,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他抱进浴桶。
宁欢不知道,短短几天,他愈发的清瘦单薄。
第四天,疼痛蔓延至整个脑袋,他全身都在痛,每一丝血液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都在痛。细细密密如针扎,不是特别疼,却很折磨人。
这一天,宁欢昏昏沉沉,像是在睡觉其实是醒着,说是醒着却又睁不开眼,脑子浆糊,思绪飘飘乎乎。
第五天,宁欢见了点精神,夜里睡得还算好,早上起来时,他能自己扶着床走两步。
人真的有点可怕,短短几天,他竟然有点适应一身的疼痛,今天稍稍减轻了些,就觉得舒服了很多,身子都轻快了。
他还是没什么胃口,好歹也吃进了一碗粥两个灌汤包,这是他最喜欢的包子,换平时得吃十几个才足够。
这一天他过得有点人样,自己吃饭自己走路。
第六天,秋嬷嬷告诉他:“宁主,今天是二十九,明天便是大年三十。”她笑的喜庆而和气。
“要过年了……”宁欢站在窗前,对着明亮的窗镜哈了口雾气,用食指画了个圆圈。
是大团圆呢。
他想,也不知道父母可好,弟弟可好,他这么久没回家……
是想都不敢想,深爱他护他如珍似宝的父母和弟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和煎熬。
过年,热闹是别人的,团圆也是,跟他没关系。宁欢丧丧的躺回了炕上,刚有的一点鲜活转眼即逝。
这一天,崔家三兄弟没有出现在宁欢面前。
被疼痛折磨了好几天的宁欢,已经恢复了正常,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松,隐隐的透着股说不出的生机蓬勃,精神特别好称得上神采飞扬红光满面。
丧丧的宁欢因着讨厌的三兄弟没有往跟前凑,心情还挺好,美滋滋的享受着好吃的膳食,下午的药浴换成了奶浴,虽有点娘们兮兮,泡习惯了也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