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袁萧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年轻了二十岁的黄陶，在梦里，为他拧眉，为他折腰，为他叫落了一树的春花……
“我一口吃了这小子！”
袁萧抱着宝镜睡得口水直流，丝毫没察觉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醒来之后，散发的黄陶躺在身侧，问他梦到了什么。
妖族产子，向来隐秘，要么是由孩子的父亲接生，要么宁可独自生产，也不会让旁人接手。黄陶这几日都闭门不出，他就隐约有了预感。
“一座高大的府邸…”
黄陶摇摇头，难掩眉间的倦懒和失落，“他已经两月没碰我了，”语毕，又直言道，“镜中，也没有。你说，他是不是厌了。”
“哦豁，让爷爷我吃了你，我就告诉你我大哥在哪里。”
“烤红薯给阿陶吃。”
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只有无奈的叹气声。
“阿陶…黄陶，我就在门外，你不想见我，这些话你也不能不听！”袁萧隔开拦住他的白虎，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把铁钩来，开始溜门撬锁。
“打哪儿来的滚哪儿去，小爷不是疯子。”袁萧拾起菜地里的一把镰刀。
他又哭又嚎地跑出去，正好遇见寻到此处的家丁，十几个人将他架了回去，挨了家里人好一顿打骂。后来他以死相逼，绝食断水跑了出来，更是田也没了，家也没了，风吹云散，一枕黄粱梦。
“还有呢？”
白虎一路数落，嫌他又穷又坏，半分配不上黄陶，他一句没回，只隔一段路就问还有多久到。
过了龙虎山的结界，白虎指了指山腰的一间小屋，“我先过去。”
“白虎！……”黄陶挡在袁萧身前。白虎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爪子都没落下去，黄陶却撑着床倒了下去，浑身乏力怎么扶也扶不起来。
他半信半疑，抱着宝镜入睡，当夜就走入了镜中世界。
“我只是…头昏…”黄陶唇色如纸，艰涩地抿了两下，欠身呕出堵在喉咙里的清水。
“可我担心…”
袁萧醒来，只有空无一人的田间小屋，既没有与他结发的黄陶，也没有铜镜世界。
镜中世界无比真实，真实到他醒来之后，能在床上闻到腥碎的泥土香气。
袁萧没想到自己在火堆旁一个瞌睡醒来，已是二十年之后。
“开不了…我肚子…好疼…呃、啊…啊呃…”房里的呻吟声突然拔高了几个音调，袁萧急火攻心，疯狂用脚踹门。
“你的阿陶呢？”
“你…这是害喜了………”
“我思前想后，除了梦里那一回，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我真的以为那就是个梦！后来我发现你不开心…”袁萧给白虎比了个口型，让他赶紧下山找稳婆，白虎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差点把老虎耳朵甩出来。
02
“大哥，人我找来了，你不想见，我就赶他下山了。”白虎撅着屁股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响动。
袁萧身体力行，白日缠着黄陶欢好，说怕老来寂寞，赶紧讨个子嗣。晚上就进入镜中世界，也不做别的了，就是种地，聊天。
“他是不是搞反了？还是他就是喜欢…比较成熟的？”白虎坐完了月子，来探看黄陶。
“要不是为了大哥的身子，本不想理你这见异思迁的小子。”
“是你说的，让我找回记忆！我同你的记忆，就是在山上，我们一起种菜，我帮你卖菜，暖被窝…不对，我没有帮梦里那个暖被窝！黄陶，我都可以解释，你把门打开！”袁萧越急越慌，平时出逃的开门手艺都不灵泛了。
“他不是同你求朝朝暮暮，那你就给他。”
“你可喜欢这份礼物？相公…”袁萧梦到的人，自然也是他。他本想听白虎的话，造一场富贵繁华的幻境就罢了，可临到头，还是不甘愿让袁萧去抱一个替身。
他四十二岁生辰这日，黄陶从异人手中购得一面宝镜，说是这“捞月镜”能帮他找回一些记忆。
白虎没想到这人真用刀抵着胳膊，问他先吃哪截，嘟囔了一句还说不是疯子，先把人丢进河里洗了个澡，换了身新衣裳。
……
“但你还是…去了…嗯…”屋子里的人呻吟了一声，又立马咬紧了唇，只是急喘。
“你在干嘛？”
“喜欢。”
下去的肚子，不愿多说。听黄陶说完来意，当即有了主意。
“大哥…陶陶…”白虎吓得尾巴都露出来了，“我带你去找蛟龙…”
“不见，让他走。”
白虎找来的时候，远远见着绿油油地菜地里一簇炊烟，还以为是眼花，走近了一瞧，一身乞丐装束的袁萧正蹲在菜地里烤红薯。
中间这二十载发生了什么，他全然不记得，只知道他和美人已成了恩爱夫妻，两人未育子嗣，却也平淡富足。
“不过只是一个小术法，害不了他性命，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