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看见你了!”薛雅谦指着门缝大喊。
咣的一声,房门彻底关上,与此同时门里发出一声惨叫。
“都告诉你别偷看了。”薛妈妈柔中带嗔的声音也飘出来,“没摔坏吧?”
“嘘——你小声点儿!被他们听见就糟了!”
“不用小声我也听见了。”薛雅谦走到屋外打开门,正看见坐在地上的老爸,“就知道您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薛爸爸理直气壮地问,“不就是多看了几眼?”
“好、好,您先起来来再说。”薛雅谦弯腰将他扶起,“想看可以出来光明正大的看,何必守着门缝。”
薛爸爸揉揉屁股:“还不是怕打扰你们,不感激我就算了,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还倒打一耙。”
跟老爸较真等于自寻死路,薛雅谦压住不断上窜的火气转向薛妈妈:“妈,衣服挑得怎么样?”
“我正在犹豫。”薛妈妈拎起摆在床上的衣服向他展示,“你说穿这身粉色套裙会不会少些庄重,可是黑色的这套的样式又太沉闷了,别的套装也不是没有,但不太符合现在的季节。”
“不一定是套装吧?您平时搭配的衣服就挺好。”
薛妈妈认真比对两套衣服:“那怎么行,人家第一次来,我当然要穿得正式些。”
“只是一顿便饭,又不是喝喜酒。”薛雅谦开玩笑道。
“如果真是喜酒就好了,我一定去订做几套全新的。”
薛雅谦无声地笑了笑,从里屋退出去。
最后薛妈妈还是穿了黑色的套裙,并且在发型上花了许多心思。为了配合自己,也给薛爸爸重新搭配了一套深色系换上。
四个人围在一桌,反倒显得刘松和薛雅谦衣着太随便。
“刘松,你的身材真好,我听小谦说你经常去健身。”和几次主动开口未果的薛爸爸不同,薛妈妈十分健谈,饭桌上不断抛出话题,就算薛爸爸一言不发闷头苦吃也不觉得冷场。
“算是爱好吧,开始只是为了减肥,后来慢慢就培养出兴趣了。”
“而且经常一去就是一天。”薛雅谦借机抗议,“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
“你也可以一起去锻炼。”薛妈妈看看儿子的身板,“免得像你爸爸这样上了年纪变得松垮垮的。”
“我哪有松垮垮。”薛爸爸咬着牛柳小声嘟囔。
“你还说,都告诉你少吃点儿,最近好不容易控制住体重。”
“叔叔这样已经保持得很好了。”刘松觉得放下筷子想吃不能吃的薛爸爸很可怜,“我爸即使是年轻时都没那么瘦过。”
薛爸爸听到刘松替他说话眼里充满感激,但仍不敢继续吃。
“好了妈,难得出来,就让我爸多吃点儿,大不了回家再让他节食。”薛雅谦也附和。
可惜得到的反应截然不同:“臭小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怎么没安好心?”
“还回家节食,天天清水煮菜有多痛苦,我吃了半个月脸都绿了!”
“我怎么知道您天天吃清水煮菜?”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我现在就闭嘴。”
“你早该闭上嘴!”
……
“你和你爸上辈子一定有过节。”回家路上刘松想起他们父子的对话就好笑。
“我也这么觉得。”薛雅谦苦笑道,“从小就这样,我们俩几乎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那时候我很讨厌他。”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我也不怎么讨人喜欢,为了跟他作对经常恶作剧,拆过他的手表,藏过他的皮包,还趁他睡觉的时候剪过他的头发。”
“你胆子真大,换作我肯定不敢。”
“所以能像现在这样我很知足,在他面前能忍则忍。”薛雅谦说到此处有些惆怅,“仔细想想我也够自私的,早早断了爸妈见我娶妻生子的希望,可他们从未因此逼迫苛责过我,甚至还在默默为我操心,单凭这一点就够我终生感激不尽。”
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刘松拍拍他的肩:“我明白。”
薛雅谦握住刘松的手:“叔叔那边也是,不接受我也没资格对他不满。”
“你真不太适合多愁善感,总让我想笑。”刘松抽回手掩住下巴。
“喂,我现在可是在严肃认真地剖析人生,注意态度。”薛雅谦佯装生气绷起脸。
“我觉得我们已经足够幸运。”刘松虽是在笑眼中却没有戏谑,“不是吗?”
薛雅谦怔了怔,随后舒心地点点头:“没错。”
他确实足够幸运,有支持自己的父母,有愿意接纳他的刘妈妈,有陪伴在身边的刘松,他拥有很多很多能够让自己幸福起来的人,没有理由放弃他们选择悲伤。
“好!”薛雅谦抖擞精神加大油门,“迅速回家滚床单。”
刘松一听就黑脸:“要滚你自己滚,别算上我。”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