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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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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医院催眠手术案例中唯一的一次失败。

    谢衣尘想象过母亲的样子。枯瘦如柴,面如死灰,像往常一样一见到自己就疯狂地咒骂自己。可眼前的女人完全不是这样的。她穿着干净整齐的病号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瘦弱,一双明亮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比少女的眼睛还要清澈漂亮。

    她仍是一看见谢衣尘就激动,却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喜悦。

    年过五十的枯瘦妇人一把抱住谢衣尘,用少女的声线撒娇道:“明明,你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和宝宝多想你?”

    谢衣尘一涩,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他笨拙地反拥住母亲,强笑着安抚道:“对不起,之前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们。”

    陈辞泫忙放开他,紧张地捧着他的脸,心疼道:“怎么不早说?病好了吗,没事了吧?”

    谢衣尘握住她的手,艰难地笑道:“没事,都好了。”

    陈辞泫认真地看着他,眼中溺死人的爱意毫不遮掩。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目色凄然,却只能笑着劝道:“小陈来了不就好了吗?你身体虚,快回去躺下。”

    陈辞泫甜甜地应了声“好”,一边拉着谢衣尘往床走,一边说道:“明明,你不在的这几天多亏徐大哥照顾我,你可得帮我好好谢谢他。”

    谢衣尘尴尬地看了一眼显然已极度憔悴的继父,顺着母亲道:“是。多谢……徐哥。”

    徐清终于待不下去了,笑道:“没事。你来了就多陪陪小泫,正好我也得去办点事了。”

    他说完就逃一般地退出了病房,还没走到门口就已泪流满面。

    陈辞泫坐回床上,挪出一个位子拉着谢衣尘紧挨在身边坐下,好奇地点着他脖子上的颈环道:“这是什么?”

    二十九年前还没有道德犯一说。谢衣尘惊慌地摸上颈环,解释道:“就是一个装饰品罢了。这不是你有宝宝了吗,我就买了这个环,听说能祈福。”

    陈辞泫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明明以前不信鬼不信神的。”

    谢衣尘言辞闪烁:“要有孩子了嘛,万事小心。你这几天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陈辞泫道:“我好着呢,就是想你。你总不来,我怕你出事,都睡不着觉。”

    谢衣尘忙道:“那我来了,你好好睡会儿。”

    陈辞泫眼珠转了转,娇声道:“好,那你躺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睡。”

    陈辞泫这几天的确睡眠很差,而且本就身体虚弱嗜睡,所以躺下后虽有心缠着谢衣尘聊天,却还是很快闭上了眼睛。谢衣尘听见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一时却舍不得离开,只是痴痴望着她平静而甜蜜的睡颜。

    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就很少对他笑。而成年之后,这样的笑容更是再也没有见过。谢衣尘心中酸涩,小心地探头与母亲额头相抵,极力压抑着泄出唇际的悲哭。他曾无数次祈祷母亲可以再对他笑一次,却没想到这个笑容的代价如此巨大。

    李修推开病房门,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后便轻轻合上,转身向徐峦山道:“阿姨睡着了。”

    接到徐峦山电话之后,他就立刻赶到了医院。不仅是他,就连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的沈剑也赶了过来,如今和李修、徐峦山一起都在门外候着。至于徐清,去了卫生间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徐峦山松了口气,叹道:“可算是睡着了。这就好,医生说了,能睡着精神就能调好,也就不会再有危险。”

    李修道:“可让谢衣尘冒充陈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后面打算怎么办?”

    徐峦山之前和他对话就已经发现,谢衣尘竟把那段往事全都告诉了这个训诫师。他虽不满却也不好明说,只能耐心答道:“情绪稳定之后,把身体调理得健康结实,然后恐怕得重蹈覆辙。这次得换一个理由让陈明离开她,但怎样的理由我们还没有想出来。”

    李修皱眉:“若是谢衣尘这段时间一直冒充陈明和她恩爱,离开的时候她一样会崩溃。”

    徐峦山道:“我们想过了,但现在也必须让我哥陪着。我们打算之后让哥每天下午来陪她,其他时候还是我和我爸看着。想办法在这段时间内让她和‘陈明’疏远,然后和我爸建立起足够依靠的感情。他们好歹二十多年夫妻,虽记忆缺失但彼此间还有感应,应该不是全无希望。”

    李修默然,虽然这个方法不够稳,但他也的确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了。

    “那样的话,最后谢衣尘怎么办?”

    徐峦山低头,出口的话残忍却也无奈:“他必须再也不见我妈,而我妈,也会永远忘记有这个儿子。”

    不光是谢衣尘,徐峦山也同样被母亲忘记了。但是至少,他可以编一个身份留在母亲身边,比如他现在用的就是徐清堂弟的身份。可谢衣尘因为长着和陈明极度相似的脸,便只能彻底离开。

    这不是徐清和徐峦山心狠,实在是事出有因,不得不如此。

    沈剑低头,咬唇道:“我先回去了。”

    李修微愣:“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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