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幽冷的刑室响起一声微弱的呻yin,被绑在刑架上的男人,蹙着眉头,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被绑住双臂的手五指颤抖着用力向前伸,似乎要拼命抱着什么,却挣脱不开环绑手臂的铁链,“啊……”
季焯整张脸都疼得皱起,紧闭的双目终于不甘不愿地睁开,他缓缓抬头,入目四壁上的刑具发着寒光,就像露着森森白牙的狼裹挟着怪风步步逼近,冷意自脊背窜起,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季焯轻呼出一口气,阵痛渐渐隐退下去,但肚子仍鼓胀得难受。因为被立着绑在刑架上,他整个身子前倾,沉甸甸的肚子就像快被撑破的水球直往下坠,他的腰没有支撑点,独自承受着肚子的重量,又酸又疼跟要断了似的。
季焯翻掌向后扳着横木,咬牙挺身,艰难地将上身完全靠在身后的刑架上,虚软的腿稍稍前伸,调整完姿势,季焯脱力地靠着刑架,胸口剧烈起伏,他以前为了练功攀着院墙翻上翻下都没那么累过,季焯头仰靠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
圆滚的肚子变成锥形,直往下坠,季焯后背死死抵住刑架,粗糙的刑架磨破皮渗出的血染红了白衫,但季焯已感受不到后背的疼痛,他的头微微弓起,额头流下的汗水迷了他眯开一缝的眼,不断大口呼气的嘴忍不住逸出一声呻yin。
“呼……唔……”铁链绷得死紧,仿佛要将白色里衣完全嵌入rou里,露出来的一截手臂上青筋鼓起,鲜红仍往外渗着血的嫩rou在一圈儿白皙的皮肤中显得格外刺眼,抓着横木的五指不住颤抖、收缩。
被戚辰泽强行绑在一起的里衣不知什么时候挣开了,两块烂布似的搭在他肩上,裤子也已褪至脚踝,季焯乱蹬的脚一踩,裤子脱离脚踝的那一刻,他脚下一滑,紧绷的铁链狠狠勒住他的膀子,刑架被坠得晃了晃。
季焯被挂在刑架上,双腿弯曲无力地垂着,因为刚才猛然下坠,肚皮似乎绷得更紧了。巨腹在空气中微微起伏,圆润的肚子rou眼可见地变硬,掐着横木的五指收紧,修长白皙的腿微微用力撑着地,脚趾卷起,悬在刑架上的身体因用力而颤抖着。
疼……
从小被特殊培养,季焯受过的痛不知凡几,连剖腹取心都生生受过,可在这生产的痛面前,却撑不过两个回合,他脑中不可抑地闪过一个念头——再也不生了!
“啊……”短促的一声过后,后xue忽然喷出一股热流,季焯苍白的脸色更白了。
在重返楚国的途中,他救了一个临产的孕妇,在赶往医馆的途中,孕妇的羊水突然破了,那时他们尚在深山老林里,除了他们俩鬼影都找不到一个,迫不得已,季焯只得照着产妇的吩咐帮她接生。
刚刚那来势汹汹的阵痛,只不过是餐前小菜,羊水破了,就意味着真正进入了产程,可他现在被铁链绑着双臂,探不到宫口,温热的羊水顺着大腿根滑落地上,聚成一小滩,细微的滴答声敲击着他的耳膜。
他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是他和戚辰泽的骨rou,这是他用自己的前半生换来的孩子。他在这孩子身上寄托了太多情感,在承受内力消散之痛,在回楚国躲避追查的一路时,他无数次抚着凸起的肚子,望着楚国都城所在的方向,只有这时他才真正觉得自己是活过的。
“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