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凡凡跟我说过,他爸是喝醉了出去买酒,被车撞死了。”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阿瑜你的,但是、但是我怕我说了,你会对凡凡……最初你肯让凡凡住下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昏了头,就想着这事最好能一直瞒下去,但是今天……对不起,如果听了后你不想凡凡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我会送他回去的,他其实很独立的,一个人也能生活……”
“来,喝水。”
“原来你也在啊,我说呢,你看看你们母子俩,一个比一个恶毒,你们还我弟弟的命来!”
秦愿抬头略有些惊讶地看着曾握瑜,嘴开开合合了几下,干巴巴地道:
“我没事,小伤,等会儿酒精棉花擦一下就好了。”
秦愿听着眼泪又往下掉,她点点头,哽咽道:
“凡凡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小愿!”
曾嵘显然也是被骚动吸引了过来,他一边大喊着保安,一边跑过去护住秦愿,但女人跟疯了似的胡乱抓挠,在曾嵘脸上、脖子上抓出了一道道红痕。保安很快闻讯赶来,两个人齐上阵才把疯狂的女人摁在了地上,女人仍然不放弃,嘴里骂着极其难听的话,什么狗男女,什么畜生杂种之类的。曾嵘不再多停留,他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秦愿身上,揽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曾握瑜看了眼不能行动的项凡,拉了拉他,没能成功,他叹了口气,将项凡背了起来,跟上了曾嵘的脚步。
曾握瑜是作为拎包工站在走廊口的,他正靠着墙一边刷着手机,一边站着等秦愿和项凡出来,卫生间那边不小的动静让他从手机里抬起了头,走过去就看到项凡的衣服被拉得凌乱,一只袖子快脱出去了。曾握瑜扔掉了包,跑上前一手按住女人的手腕,下手极重,女人大叫一声,不得不放开了手,但下一秒她又朝两人扑了过去,一把抓住秦愿的头发撕扯。项凡捂着耳朵直摇头,整个人状态很不对,曾握瑜没管秦愿那边,先把项凡扶了起来,把他推出了人群。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一闹,饭没的吃了,蛋糕也被留在了等候椅上,一家人带伤的带伤,衣服破的衣服破,狼狈地回了家。项凡一进门就跑上了楼,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秦愿在后面叫了他一声,随后也没力气再多说什么了。曾嵘半抱着秦愿,将她安置在沙发上,秦愿脸上的妆全哭花了,曾握瑜看见了,递了张餐巾纸过去。秦愿轻轻笑了笑,接过纸擦了擦脸。
女人就是不放开项凡,她尖利的声音刺进项凡的耳朵里,项凡再次尖叫起来,周围的人全朝他们看了过来。
看着两人互相安慰,曾握瑜静静站了会儿,随后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沉默良久,道:
“是项凡吧?”女人渐渐靠近,抓住了项凡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下如今大不同的项凡,“还真是不一样了,现在跟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似的,秦愿还是有本事啊。”
是一个中年女人,微微侧着身子皱眉仔细看着他的脸。这人是项凡的姑姑,他亲爸的姐姐,项凡见到她,额头瞬间冒出了一连串的汗珠,手脚都僵硬住了,动也无法动一下。
“哎,谢谢阿瑜。是这样的,我跟凡凡亲爸离婚后,他一直不让我见凡凡,直到几年前他死了,凡凡才到我身边……”
“不是、不是意外,凡凡他爸是、是被凡凡推下楼的……”
秦愿刚还对着曾嵘苦笑,一听这话,表情都僵硬了,她有点不太敢看曾握瑜,手里拽着的纸巾被她捏得快破了。
项凡再也无法遏制住内心里的害怕,尖叫出声,他奋力想挣脱束缚,然而女人也被他激怒了,狠狠抓着他胳膊,隔着衣服也无法阻挡尖利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妈妈,你冷静下,我先保证,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赶凡凡出门,好不好?”
秦愿一出门就听到项凡惨叫,转头一看,眼前的场景让她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踩着高跟鞋在光滑的瓷砖地上奋力朝着项凡跑去,中途脚狠狠崴了一下她也不在意,只知道要把项凡护在怀里。
“他爸常年酗酒,还总打凡凡,那天,他酒喝着喝着没了,就要凡凡出去买,凡凡不肯,他就拎着凡凡的领子把他往门外推,那是个一层三户的老房子,
“凡凡!”
“你一个人?”女人往四周看了看,问道,见项凡不答,她继续说了下去,“你怎么都没祭拜过你爸?”
“啊——”
“项凡!你别走!你是凶手!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还我弟弟!你还我弟弟!”
曾嵘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女人指甲锋利,他脸被划破了皮,过了一段时间后血渗了出来,看起来非常疼。秦愿瞥见了,甚是心疼,手欲碰触,又怕伤到曾嵘,停在半空中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曾握瑜眉头紧蹙,抱胸的手放下,身体前倾,不知在想什么。
项凡禁不住地发抖,眼前一阵花一阵花的,似乎马上就要站不住了。
秦愿手指绞紧,继续道:
“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