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扬了扬，将书放下，轻轻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
唐末的圆眼瞪得几乎变形，他眼角有泪光，闻言，愣了好几秒才颤颤巍巍的抖了抖眼睫。
男人放下另外一条腿，微笑着，冲着床上的唐末缓步走过来。
男人穿了一身白，脸也白，笑得很温柔，唐末却仿佛看到了地狱来的撒旦，他想逃跑，身子却鬼使神差的不得动弹。
房间不大，除了必要的家具，房里堆了很多生活琐碎物品。
可当男人停在他床前时，他的背撞上冰冷的墙壁，他才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
唐末觉得自己一定是吓傻了，竟然会觉得这样的贺余年笑得好阳光好好看。
在唐末张大了嘴即将要叫出声来之际，男人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唐末的嘴上，紧接着眼睛一弯，声音细软的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要保持安静哦。”
话音缓缓消匿，男人勾着嘴角的笑容，一步步冲着唐末走过来，最后，在唐末惊恐的眼神中，男人坐到了床沿，单手撑着床面，侧俯着身对唐末笑道：“记住了末末，我叫贺余年。”
顿了顿，男人迎上唐末，微微一笑，又缓声低语道：“…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贺余年笑笑：“末末不相信？是真的，我叫，贺余年。”
但是很整洁。
由于有着相似的手法和同样变一态的特点，所以警一方断定这是由一个极具变一态的凶一残连环杀一人一犯…
唐末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贺余年的称谓，不由得又是一顿，皱着眉瞪大了圆眼，又惊又怕的望着贺余年。
只不过，案件高发，警一方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整个城市都人心惶惶…
男人目光在床尾扫了一圈，随后捡起个东西垂眸看了会儿，抬头问：“唐末…你叫唐末。”
唐末终于忍不住了，发了狠的往后缩退。
眼底的颜色一点点的变深。
对上唐末的目光，支着一条腿蹬地的男人抬手别了别头发，同时，眼角一弯，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
唐末的表情更是越发复杂起来。
唐末就连头皮都战栗起来，身体却发冷发硬起来。
贺余年没忍住笑了一下，眼角弯出细致好看的弧度：“我的末末，可真可爱啊…”
男人在他的床沿坐下，随后，单手撑床，冲唐末俯下身去。
唐末哆嗦着身子，抿紧了嘴巴，只有圆溜溜的眼里有水光在反射月光。
第二天杀一人分一尸惨案的新闻就见诸于报，而接下来的将近一周内，又出了好几起这样的杀一人一分一尸案。
男人开始四下的打量唐末的房间。
他发着抖，尽力的将身子蜷缩成一团，额上有汗滚到他的眼角。
窗子开了，夜风吹拂，扬起水洗蓝色的窗帘和男人及肩的长发。
贺余年笑起来，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头发也散落开来，虚虚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而当贺余年情不自禁的探手去摸了摸他的发顶，他先是一愣，随后圆眼变形着张大了嘴，又在还没叫出声来之前，猛一把用手捂住了嘴巴，眼里水光更甚。
唐末抬起手抱着膝盖，咬着下唇，瞪大着水汪汪的圆眼，整个人抖得不像话。
贺余年笑着抬手别了别垂落的长发，弯着眼角
夜风很凉，自窗口吹过来，裹挟着男人身上生冷的血一腥气味，蹿进唐末的鼻腔，胸腔，胃部…刺激得唐末胃里一阵翻涌，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身子也愈冷愈僵。
这种生冷的铁锈气味…
突然，唐末抬起头来，缓缓转动着脑袋冲窗子方向看过去…
男人似当他同意了，收回了手，微微一笑以后，将身子坐正了。
他其实不爱读诗，书是别人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几乎没怎么翻开过。
男人的目光扫到床尾的书桌，书桌上有许多堆放整齐的陈旧书本，还有…一本精装的硬壳书。
唐末眼瞳又是一阵急缩。杀人犯居然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别人？
唐末看着男人手中自己的校牌，眉毛皱成了一团毛线，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音。
男人也不在意唐末的不做回答，只是对着唐末微微一笑后，放下了校牌。
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唐末心中更多的是不安。
顿了顿，他轻轻的眨了眨眼睛，“记住了吗？”
男人凝了凝眉，起身走过去，目光略略一扫，随后将硬壳书拿了起来，偏着头看向唐末，“喜欢读诗吗？”
合着肌肉组织和血液的残腿，锃亮的皮鞋，那张漂亮却叫人不寒而栗的脸…一周前巷子里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墙壁有些泛黄，地板有些翘起和褪色，踩得光滑到可以反光…
唐末抱着膝盖，听到男人缓声念诗，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