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就跟小孩子一样，瞬间闹崩又在下一秒和好。
“好臭。”
尹童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周婵蹲下身，才发现不是纸片，是各种折纸——
可能是周婵之前对她太好了，闹了矛盾总是他先示好。
这个女孩，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不会懂的。
他在感受情绪和情感方面总是比一般人迟钝一些。
“开门吧，好朋友。”
这一次周婵没再关门，但也没让她进去。
她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对不起。”
甚至当初与周珏交换条件来周家，也仅仅把周婵当做一个可以帮助她达成威胁周珏目的工具人。
周婵很容易生她的气，也爱记她的仇，但同样也很容易原谅她。
“对不起，带了外人进来。”
这大概就是“恃宠而骄”吧。
他很少有这种体验，不用语言就能感受对方的情绪。
尹童喜笑颜开，可她刚起身要进门，又被周婵拦了下来。
“不不，是我不该让你一直等我。”
其实周婵关上门没多久，看到桌上的梅子酒时就又后悔了。
不过周婵的话没错，她确实一直把他当成爱闹脾气的小朋友。
她连房间都没回，就盘腿坐在他门口的地上，身边放着彩纸和水笔，还有一些刚刚折好的小动物。
“你洗干净了再过来。”
见她沉默，周婵感到一阵恼火——
她用一杯甜甜的酒，把他从一种唐慈施加的压抑里解救了出来。
周婵朝门口看了一眼，有些难过，她怎么不敲了呢？
长久的静默之后，周婵打算放弃了，也许她已经回房睡觉了。
周婵忍俊不禁，刚刚的怨气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尹童。
周婵白了她一眼就要关门，尹童忙撑住改了口。
又何尝不清楚，她这么讨好他，也是别有用心呢？
再敲一下，他就开门原谅她。
她明知道他躲在柜子里多想被人找到，却偏偏用虚情假意破坏着他最简单的期待。
“对不起，我错了。”
“我接受你的讨好，不是因为我看不出来，而是因为……”
他欲言又止，她好像不太稀罕做他的朋友。
他怎么说着说着又把自己说生气了？
周婵忙把碗筷放到一边，把折纸都捡了起来。
他说着将她推向洗手间的方向。
周婵没有应，她也不敢再敲了。
青蛙、金鱼、兔子、企鹅……各种各样十来个。
尹童忽然吃了闭门羹，懵了两秒。
可是，周婵也许单纯，但绝不是傻子。
上一次他说他们是朋友，尹童却问他能不能跟她谈恋爱。
许多人崇拜他、尊重他、痴迷他，但好像没有人这样保护过他。
周婵收敛了一下笑意，说道：“你进来折吧。”
周婵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给她送裙子，带她去吃虾饺，原谅她阴阳怪气的侮辱。
那个时候，她其实在保护他啊。
他又忽然生起她的气来，二话不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拿起一个仔细打量，竟然发现上面写着字。
“今天让你等我是我的不对，”她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讨饶，“我多给你折几个小青蛙当赔礼可以吗？”
直到他跟管家要了一瓶梅子酒自酌，却发现没有尹童给他的那杯好喝时，他才意识到是尹童跟他换酒这件事让他感到愉悦，而不是酒本身。
尹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没生太大的气。
他一直知道他和唐慈他们的朋友关系是建立在彼此迎合的原则上。
他端起管家送来的宵夜，准备把碗筷拿到楼下去。
哪怕他哥哥周珏，也总是逼迫他去一些他不想去的场合，为家里招揽更多的生意。
可是他不问，甚至毫无戒心地接受她，大概是因为太需要一个懂他的朋友了。
没想到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门缝边缘有许多“小纸片”。
从未考虑和尊重过他的意愿和感受，只是单方面地哄着他，不让他识破。
“原谅我吧，求你了。”
尹童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或者一开始确实是很生气的，但这段时间又自己消化好了，原谅她了。
开了门，尹童松了一口气。
尹童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一直在欺负他，与唐慈并无区别。
周婵却没领情，冷着脸问道：“你在把我当成小孩子哄吗？”
尹童欣喜地抬头看他，没有说话，可周婵却难得读懂了她眼里的期待。
“可以继续跟你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