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
谢持殊问她,究竟会不会选择原谅。
徐知止没看他,也没说话。
她直接回了家。
或许对于此时,一场放肆的睡眠,是唯一的逃避法宝。
*
之前加班加点,现在上班摸鱼划水。
徐知止突然感到一阵飘浮在空中的眩晕,无知无觉、无依无靠的眩晕。
谢持殊从前方走过。
她都不屑抬头。
一闭眼,夜店里那男子高潮的表情,便与宫殊为别人口交的画面重叠,浮现在眼前,霸占了她的思绪。
一样的灯光。
乱晃,四处窜,五彩斑斓。
弥漫在空气中的酒味。
精液的味道。
徐知止简直头痛欲裂。
模糊间一天已逝。
有一条信息发过来,来自之前的炮友——性爱派对,来不来。
徐知止说好。
于是她又一次踏入了斯皮纳龙格,上了二楼最大的包间。
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内了。已经开始了。
群交。
在房间的左角,六个男人围着一个女人,呻吟与叫喊,撕裂的哭泣中带着刻入骨髓的痛与爽。
右角是一人一狗。狗覆在人身上,棕黄色的绒毛和人类白皙的肤色。上下浮动,频率,深度。
所谓的人类的挚友。陪伴终生。
包间的盥洗室也理所应当地被情欲占领。
灯光斑斓而流转,在这蒸腾的空间里,仿佛是酒精蒸汽,却能清清楚楚地照亮每一个人充斥欲望的面孔。
一张张的,我的,你们的。人类的祖先的。
在此之前,徐知止本以为自己很难接受这样的糜烂。
没想到的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她波澜不惊。
或许生活已经给了她足够的预告。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一群群大同小异的人。
他们或许拥有着截然不同的身世背景、教育环境、人生履历、价值观念。
此时聚在一起,欲海沉浮中,又是那么的相似,仿佛工业流水线上的合格物品。
房间的最中央,举行最为盛大的派对。
环形沙发,一圈人,大部分人上半身都衣冠楚楚,下半身却寸丝不着。挺立着的,像是丛林,抑或是孤峰。
表情严肃,嘴唇微抿,郑重得仿佛在参加圆桌会谈,讨论着影响整个星际的重要课题。
最中间跪着一个皮肤雪白、身形纤细而修长的男人。
一根接一根地吮吸着。
饥渴而放荡。
仿佛无数性欲的矢量叠加,天时地利人和创造出的欲望的集合体。
徐知止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有点期待会看见一张什么样的脸。
直到她走到沙发边上。有人会她腾出位置。她坐下,很平静地定下心神,去看最中间的那个人。
然后直直地对上那张足够漂亮的脸。
深邃的廓形,清冷的气质,最为放浪的体态。
哦,原来是熟人。
谢持殊。
所以事出必有因。
这就是所谓的错误和原谅吗。
她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染上些许惊恐与忐忑,须臾间,又瞬间被更深层次的战栗所取代。
他回望着她,手上仍不慌不忙地撸动着,收着牙齿,仿佛品味大餐般地吮吸,用自己的口腔慢慢濡湿面前人的性器。
徐知止看到他按着顺序转着,然后跪爬到自己面前,用牙齿解开皮带,褪下内裤,将她半软的性器含入口中。
——无限奇诡的是,徐知止想的是,他们还没有接过吻。
然口交先至。
感受到柔软的舌头富有技巧地挑拨。
徐知止垂眸。
在一片昏暗的迷离中望向自己的顶头上司。
她下意识地、粗暴地挺着腰,把性器送得更深。
谢持殊很熟练地放松喉咙,吞吐着,他的臀部不安地扭动着,瘙痒得很。
旁边人笑他。
徐知止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漂浮到了天花板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俯瞰着这浮世乱象,看到自己胯下匍匐的人,看到无数双肆意地抚摸着谢持殊的手,看到了这贱狗身上的青紫吻痕,和腿间缓缓流下的白色精液。
你看。
有些人是不值得珍重的。
你的每一口唾沫、每一声侮辱、每一次鞭打,只会使他们的快感累加。
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