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吁~有马车在门前停下,门口观察了很久的小二连忙迎了上去,就他在京城一品楼待了这么多年的眼力来看,这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
一旁的侍卫走了过来,手里递出个银锭子,我家娘子要个靠窗的包厢,不被人打扰的那种,明白吗?
小二连连弯腰,一张脸笑成了花儿,客官来的真巧,今儿我们一品楼可只剩下一个最好的包厢了。
说话间,那马车上已经走下个俏丫头,扶着个亭亭玉立的小娘子,哪怕帷帽遮脸,那身段气质,却都是顶尖儿的。
小二一路恭恭敬敬地把两位娇客引进包厢,吩咐伙计们拿出最好的糕点茶水来招待,自己站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许栩坐在窗边,看着底下人来人往,今日街头巷尾的,似是多了许多人,一边的湖儿也发现了,按捺不住好奇心,向小二问道:方才你说只剩一间厢房了,今日来一品楼的人很多么?
小二忙回道:虽说平日里我们茶楼生意也好,但客人远不如今天多,这不是顾将军今日进京么,大家都想看看咱们大兴的大英雄究竟长得什么个模样,还有那战无不克的漠北军,您可以瞧瞧底下站在两边的百姓,都是来看军队的。
许栩侧耳听着,等小二说完对着湖儿使了个眼色,湖儿会意,取出钱两打赏了小二,吩咐他下去,有事会叫他。
等房间里只剩下主仆二人,许栩这才取下帷帽,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嘬了口里面的茶水,一旁的湖儿却很是兴奋,小姐,这次真是来对了,这么多人都等着看顾将军和漠北军呢!
许栩无奈地看着小丫鬟团团转的样子,湖儿你先消停会儿吧,阿耶昨晚才说大军离京还有一百余里,怎么可能现在就到了呢?
这回许栩猜错了,昨夜传来消息还在百里之外的大军,今日午时不至,便已经到了城门口,就是奉命迎接的中书令姚林甫也是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带着手下到城门口时,顾渊和士兵们已是等了许久。
顾将军,姚某惭愧,竟让将军等了这般长时间。他朝着那身披黑色盔甲,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走去,作了个揖。
顾渊回了一礼,姚丞相哪的话,顾渊刚到,既然姚丞相来了,我们就入京如何?这么多年混迹军中,哪怕再厌恶官场做派,他也变得圆滑了几分。
姚林甫摸着胡子笑了起来:哈哈,好好,顾将军先请。
顾渊急忙推辞,如此来去几回,方才退让,翻身上马,抬起了手,只听见一声整齐的嚓声响起,几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
姚林甫耳边回荡着整齐的金属撞击声,赞叹地点了点头,早就听说顾渊御下极严,手下的漠北军个个精锐,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士,几万大军百里路途,一日不到便已行过,堪称神速。
来啦,来啦,顾将军和漠北军士们来啦!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道路两边的百姓们纷纷伸首张望,这一看,却是瞬间失声。
一望无际的军队整齐地行进着,空气里弥漫着冰冷的肃杀气息,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一看就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许栩也被这种可怕的杀气震慑了,湖儿更是感觉动也动不了。
远处,军队渐渐靠近,最前面的是个骑着高头骏马,黑色盔甲的高大男子,想来就是顾渊了,许栩视力极好,这么一望男子面相,却是半点不像阿兄,顾渊的样貌棱角分明,线条冷硬,一股子扑面而来的男子汉气息,阿兄的样貌却可以说是带了几分美貌女子的绮丽,还好身上气质完全不似妇人,想来是一个肖父,一个肖母。
这么看着看着却总是觉得有些不对,是哪儿不对呢?前方的顾渊已经靠近一品楼,电光火石之间,许栩猛然想起,顾渊,顾渊的手上有一道刀疤!而那道刀疤,和那天她遇见的黑衣男子手背上的一模一样!
或许是许栩死死盯着对方手背的目光被发觉了,顾渊突然抬头往二楼窗口看来。
那种笔直锋利如箭矢的眼神吓得许栩像是被雄鹰盯上的白兔,浑身动弹不得,目光的主人看到她的脸却是愣了愣,眼神放柔,转头继续策马前进。
许栩这才放下心来,这才发现刚刚那一瞬竟是惊得她浑身冒出了冷汗。
顾渊早就到了京城,还是乔装打扮混进来的,为什么?再联想到阿兄那天匆匆离去的要事,莫非顾渊回京没去面见圣上,而是私自回府,密会父亲和胞弟?
小姐?小姐?湖儿伸手挥了挥,这才把许栩从呆滞的状态唤醒,小姐也吓坏了对吧?湖儿也是,听说漠北那一战,漠北军杀了五万突厥人,堆起来的人头都可以砌城墙了,难怪士兵身上一股冲天的杀气。
嗯。许栩顿了会儿,我们回府吧。
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下个月婚礼就举行了,她得赶紧把嫁衣绣完。
作者:
马上就要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