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隔着门板清晰地传导过来。
“等有人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骷髅了哦。”
“……对不起,或许是我说错了话,得罪了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懦弱自卑的弱者在遇到伤害时,总是第一时间反省自己。
他真是无能之辈,这样的人不配和我结拜,也不配给我提鞋子。
我隔着门板低语:“你的爸爸妈妈都死了啊,他们死得好像很惨,他们也想把你拉下去,一哥为什么不去陪陪他们呢?”
我提高了音量:“一哥,他们来了,就在你的前面!”
他一边尖叫,一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到他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的内心隐隐发热。
“一哥在我面前哭,不觉得羞耻么?好歹你比大我这么多岁,羞羞脸。”
他就像坏掉的八音盒,哭着断断续续重复着放我出去、饶了我之类的话。
“你在里面很寂寞吧?我们来讲故事吧。”
我笑着为他讲述了无头尸、裂口女、倒立男、微笑狗、畸形人、连体婴的故事。
他一直哭着哀求别讲了,但我是在黑暗中唯一能与他沟通的人,他不敢移动,离开门板一步,只能听我的恐怖故事。对他而言,无形的黑暗比我更可怕。
他时不时因为仓库里的风吹草动尖叫,吓得后退用后脑磕碰门板,发出兵兵乓乓的撞击声。
我鄙视他的恐惧。在我幼时,父亲便告诉我:鬼怪之说只是统治阶级用来愚民的道具。而比我大这么多岁的他,却不懂这个道理,还被吓得瑟瑟发抖。
真是太好笑了!我决定再刺激他一下。
“一哥,我走了哦。”
“不要走!不要抛下我……我害怕……呜……”他已经放弃让我放他出去了,只是哭着叫着我编出的假名,苦苦哀求我不要离开他。
“一哥真笨啊,我不是告诉过你这是假名了吗?你要是愿意做我的机器人,我就让你出去。不过,你得什么都听我的,因为机器人是没有自由意志的。”
“……我知道了……从今以后,我会听你的……”
“根据阿西莫夫机器人三定律,你发誓你一辈子都听我的,永远做我的机器人,绝对不反抗我,服从我的全部命令,直到你彻底报废为止。”我循循善诱:“发誓吧。”
“……好的,我发誓,我永远做你的机器人……”
我对他提出了作为机器人后的第一个命令:学狗叫。
门板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呜……汪汪汪……汪汪……呜唔……”因为不断尖叫与哭泣,他清亮的声音已经嘶哑。
“我是大笨蛋。说吧。”
他哭着重复了我的话:“我是大笨蛋……”
我将同校仇人们的名字告诉了他
“你骂这几个人,骂得越狠越好。”
他低声下气道:“……我不会骂人……”
无奈,我只得一句一句教他,他如同复读机一般复读我的咒骂。玩弄他直到厌倦后,我准备起身离开。
他察觉到了我的意图,猛烈拍打着门板:“求求你!不要走!我不是你的机器人么……”
“已经玩腻你了,你这没有利用价值的玩具。”我笑着对他说。
他的哭泣瞬间止住了。
我好心地告诉他:“忘了告诉你了,我的机器人、奴隶、儿子、仆人、狗,班里都有人扮演了,从一开始,我就不打算收第二个机器人。晚安了。”我稍微走远了几步。
他不可置信地呼唤着我的假名,见我没有回应后,便在仓库里鬼哭狼嚎。
直到他哭泣嚎叫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后,我才打开了门,他倒在地上吓晕了,裤子之下一滩水迹。
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
时间很快到了初中,我再次注意到了他。我也方才知晓那个被我关进仓库里,吓得尿裤子的家伙叫原一。
大我5岁的他也与我一般进入了同一所初中,我们同校的时间只有二年。
比同级生大两岁的他,独特与显眼给他带来了麻烦,他很快就沦为了校园食物链的底层。
每次上体育课列队时,他总是驼着背站在队伍的最后,一脸了无生机的表情,低垂的眼偶尔抬起时,也是死气沉沉的目光。他似乎从未生活在我所存在的世界。这种异质感足以隔开他周围的人。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可思议的气息,一种脆弱忧郁、虚无慵懒、清冷颓废的病态美感。那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并非会让人想要保护,而是想让人摧毁。
他从未注意到我。我并不打算与他扯上联系。
就这样,我来到了那天—所谓的命运之夜。
那天夜晚,我自学校教师宿舍中告别老师。出于无趣,我在空无一人黑暗的校舍内闲逛,独自探索着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事件,直到小声的吸气声吸引了我—
那声音自窗外传来。
我对着窗外探出了脑袋。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