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戏水,池中交欢,两人在浴室里折腾到子时才罢休。
卫连姬被灌得小腹满满,哭得眼都肿了,声都哑了,最后体力不支,昏厥在纪瞻怀里。
因着被欺负得太狠,小公主第二天醒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此际正值闷热夏暑,在公主府里呆得倦怠又无趣,卫连姬索性带了侍女仆从,到长安西郊的月湖山庄避暑去了。
纪瞻一人留在了府上,白日里要上朝忙于公务,晚上回来面对空荡寝房,颇有些孤枕难眠的空寂。
待休沐这日,他才得了闲去西郊山庄,想带久不归家的娇气公主回府。
纪瞻来时,卫连姬正在庄苑里的湖边青柳下纳凉,倚着张小榻,惬意地品着一碗冰镇莲子汤。
白釉青花的瓷碗里,浮着透明的冰块和奶白的莲子,舀一勺入口,清甜冰凉,消暑可口。
才吃到一半,纪瞻走过来看到,招呼也没打一声,沉着脸直接将她手中的冰碗夺走了。
清越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愉之色:连姬,你怎么又吃冰寒之物,一点不听话。
突然被人夺走吃食,还被他一顿指责。
卫连姬立时恼怒,举唇反诘:我就想吃,你管我!
她生气地大声嚷嚷:我在这边天天都有吃,你管的着嘛你!末了,不屑啐了一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纪瞻见卫连姬反应如此激烈,有些懊悔自己行为太过冲动,可他一片好心被她这样诋毁,他的心也顿觉凉了半截。
纪瞻也不想去哄她,只皱眉质问:每个月来月事趴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不是你?体质虚寒经常生病哭闹,不肯吃药的也不是你?
他侧过了脸,顾自苦笑:公主,你这样任性,我哪能管得了你。
卫连姬被他说得既心虚又哑然,气势渐弱,移了话题,娇声娇气地抱怨:这么久不见,你一来就数落我。
纪瞻看着她,无奈叹了口气:你还知道我会数落你,我说过的话你可曾听进去过一句?
转而,自嘲地笑了笑:你这样不爱惜自己,我一个以色侍人的驸马能说什么。管得太多了,指不定你哪天厌烦了,就要休了我。
卫连姬低头,用漠然仿若不关自的口吻道:我不长记性自作自受,又没折磨你,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嘛?
纪瞻沉静反问:你说呢?
卫连姬的心里一瞬间如同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塞满了,她刻意忽略这种温柔又缠绵的感觉,不敢回应、不敢沉迷。
只是,幽艳的眸子,无端端涌出了水波,凝聚在一起,雾气蒙蒙,泪光点点。
她咬着唇,睫毛都濡湿了,人还是不肯作声,倔强又可怜。
纪瞻不忍心再和她争执,曲膝半跪在小榻前,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一遍。
他摸上她比之前更细、更窄的腰身,温声: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用膳?
卫连姬乖巧地任由他摸,小声说:天热,吃不下。
纪瞻在她腰上轻拧一下,笑了:就是要有人督促你才行。
好了,我今天就跟你回去。卫连姬的态度也彻底软了下来。
她抓住他的手,露出一点娇俏的笑:纪瞻,你是不是想我了?
纪瞻不语,只抬起她的手背,在上面重重亲了一口。
明明什么过分的举止也没做,卫连姬却腮颊飞红,心儿怦怦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