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哭丧着脸:“好吧……舅舅……我不找借口了……我知错了……你也罚我好了!”
楼临终于回过神来,怀中雪团似的小姑娘已经快哭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委委屈屈看过来的时候,简直能把人的肝肠揉碎。他长舒一口气,柔声哄道:“乖,舅舅只是一时走神了,不是在生你的气。”
楼临又掏出绢帕给她擦眼泪:“那套摩罗是你娘小时候,我送给她的玩器,那个本就摔坏了的,也是你娘当年自个摔的,如今也不过看个念想罢了,不值什么,舅舅这就叫人去修,保证完璧归赵。无忧若喜欢,舅舅叫人再多做几套,给无忧玩好不好?”
无忧破涕为笑,眼泪还挂在唇边呢,唇角就已经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舅舅果然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大英雄!”她说着就扳着楼临的脖子借力,把嘴唇凑到楼临耳边,很郑重地说:“因为无忧特别喜欢舅舅,所以无忧可以让舅舅叫我晏晏。”
楼临给她拭泪的手停在半空,那一瞬间他连声音都找不到了,很久之后才喃喃叫了声:“宴宴?“
无忧重重一点头,煞有介事地道:“嗯!”她扳着手指头,认真道:“娘亲说,是言笑晏晏的晏,这个名字只有爹娘才能叫我哦,现在我决定,舅舅也可以这么叫我了。”
楼临带着些一点恍然的飘忽,勉强笑了笑:“晏晏,和柔也,无忧可半点不像呢。”
“娘亲也这么说。不过娘亲也说没关系,我想怎么就怎么,不用管那些。”
“自然。从今天开始,在舅舅这里也是,你想怎么就怎么,不用管那些。”
张得胜难得见楼临这样开怀,在旁边凑趣儿:“到底是嫡亲的舅甥,小主子和陛下倒生得有几分相似,可见有缘,也难怪陛下一见了就喜欢得不得了!”
无忧抱着楼临的脖子,软绵绵问他:“那舅舅,你可以把我抛高高吗?”
楼临笑:“无忧不怕高么?”
无忧很爱娇地摇了摇头,把手伸出来,比成一个很高的姿势,笑嘻嘻地:“不怕哦!在家的时候爹爹每天都会给我抛高高!可好玩儿啦!”
楼临的心如被针扎了一下。
那瞬间他连笑出来的力气都没了。
片刻之后他才重新收拾好表情,状似无意地问:“无忧很喜欢爹爹罢?”
无忧顿时就笑得更甜了,狠狠一点头,“当然啦!爹爹对无忧最好啦!每天都跟我玩儿,会给我抛高高、骑大马,还会带我和娘亲去草原上骑真的马!可开心啦!”
楼临竭力忍住心中那点酸楚,故意板着脸道:“那无忧就不喜欢舅舅吗?”
无忧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狐狸一样地道:“无忧以前没有见过舅舅么……可是今天一见到舅舅,无忧就最喜欢舅舅啦!”
楼临摸了摸她天真的脸,笑了一笑,没说话。
真是宴宴的女儿,连撒娇都一样。
无忧却以为他生气啦,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天,学人家发誓:“真的!无忧最喜欢舅舅了!”
楼临就真伸长手臂把她高高举了起来,“咱们小无忧要抛高高啦!”
他举着无忧在半空中来回荡了好几圈,无忧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小脸兴奋得通红,不时尖叫着,一会儿又指挥他快点儿,一会儿又命令他慢点儿,小手乱七八糟在空中挥着,洒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等她再也叫不出来了,只能细细地喘着气,无忧才算终于玩够了,楼临把她放下来,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舅舅也让无忧骑大马好不好?”
无忧转了转眼睛,故意说:“我怎么能骑在舅舅身上呢?嗯……这是……这是霜姑姑说过的不合规矩!”两条小短腿却已经缠紧了楼临。
鬼灵精。
楼临忍俊不禁,抓着她的腿,让她坐稳了,“无忧在舅舅这里,不用讲什么规矩,想怎样就怎样。”
无忧眼神亮了,赶紧伸出一只小拇指,去勾他的手,“那舅舅跟我拉勾!”楼临的手从善如流地握住她的,然后拉了拉。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无忧生怕他反悔似的,一口气念完,然后在他头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楼临不用看她,都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最终也只是纵容一笑,目光无限伤怀。
无忧骑在楼临的脖子上,搂紧楼临的脖子,在他耳边甜甜蜜蜜地道:“舅舅真好!舅舅全天下最好!”
楼临被她哄得直笑,陪了她一下午,无忧才从他怀里爬下来,小声说:“舅舅,我得赶快回房呆着了。”
楼临不动声色地笑,“怎么,小无忧也有怕的人?”
无忧冲宫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捧着脸沮丧道:“娘亲要回来了……”
楼临摸了摸她的头,目光深深的,象是在看她,又象是在透过她看什么人,半天之后才笑一笑,温声道:“放心,你只管进去,舅舅待会儿来救你。”
无忧欢呼着冲过来,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大声道:“舅舅最好了!”说完便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