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也换成了他最喜欢的淡雅清香。
“你倒是在我这里乐得悠哉。”靳语尘进来房间,顺手将门关好,坐在裴元瑾并列的右边的位置,“过了今晚你以后都不用再来镇安王府了,日后我会住在衙门那儿监督新兵的事。不过白天选将的时候你必须在场,还要时时刻刻注意西北方的消息。”
“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要去西境啦?”裴元瑾明知故问道,“你知道这一去就要多久吗?你才娶妻不久就要去西边打仗,有多少人会为新娘子可惜啊,你真舍得你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靳语尘瞥他一眼,不予理会,正色道:“去年秋狩的时候赫连明珠回去,她本看到了如今安庆的局势,很是不妙,以大梁的战力,对安庆来说将会是一场苦战,怎么样大梁那边都占优势。最好的进攻时期就是去年她回去之际,但她没有,等了半年还没有大动作,给足了安庆准备的时间,说是不熟悉安庆的军事情况实在勉强,一定跟他内部的原因有关。”
“当然,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敌方将领为了沽名钓誉而给安庆准备的机会,好在双方不相上下时打败安庆,而成就一方名誉?你信,我可不信。”裴元瑾放下手里的茶杯,将双手交叉着放在衣袖中,悠然道,“大梁的建国地势是他们最大的弊病,因为所处的地界在最北边,一年四季的时间大都寒冷,所以粮食和水源是很大的问题,尤其是饮水,一直都是向他国以高价购买。打仗要准备的不止是足够的兵力和优秀的将领,最主要的是粮草和财力,一路上的吃喝,以及持久战的兵刃保养,都需要雄厚的物资来维持,这些东西在安庆这边根本就不是问题,而在大梁那边,却能让他们寸步难行。”
“可是三个多月过去了,足够大梁解决这些问题,就算不能达到持久战的物资,但我想大梁一开始就不打算打持久战,所以这场仗我们处于守势,同时也是劣势。大梁越想早点结束战争,我们就越是耗着他,这场仗,撑不了多久,但我们必须守住西门关。招募的事情,一天都不能拖。”靳语尘面色沉重,这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大梁和安庆对战,安庆这边明显吃力很多,大梁为减少物资消耗,一定会采取最猛烈的攻势,要是安庆能抗住,就不会输!
“此战之后仍然不能马虎,安庆和东南边二个大国断开的来往必须赶紧恢复,大战后双方折损过多,我们必须结盟以保地位。安庆是东边国土上的重要大国,如果安庆一国因大战元气大伤,周遭的国家都有可能想分一杯羹,但鱼死网破只会便宜西边其他国家,为了得到安庆常年的朝贡,一定会接受安庆的结盟请求。嘛,肯定会受到很多霸王条约,不过等势力壮大以后,就是撕毁一张纸的功夫。”裴元瑾从袖子里面拿出一张卷着的图纸,展开放平在桌面上,指尖划过一跳弯线上的国家,若有所思道,“选盟友也是个麻烦,之前派去打探消息的二十个人中,只有四个活着回来了,分别是大齐、甬国、南魏和东晋,就选这些家伙好了,唉等等,这南魏离的太远了,嗯……不要,这大齐我记得……”
“王爷,夫人叫小人向您传话。”
靳语尘正聚精会神看着图纸,听裴元瑾在一旁分析,途中忽的被打断,便示意裴元瑾停下,大声说道:“说。”
“夫人说,夜深了,请王爷回房休息。”
靳语尘确实皱起眉头,这个时候沈轻别为什么还没睡着?明明房间里他一直都有吩咐下人在晚膳后在熏香里下迷药的,这个时候该是睡着了的啊。思忖着看了看裴元瑾,后者眉毛都没动一下,而是自觉站起身来收好图纸,弯腰行礼道:“看来是王妃对下官下了逐客令了,下官观天色也确实晚了些,王爷也早些回去休息好了。”
“裴大人无需多想,本王……”
“王爷还是回去好好跟王妃聊聊吧,这事迟早都要有一个说法。”裴元瑾表示自己爱莫能助了,要是这个时候还不回去,估计他会被沈轻别直接请去相国府喝茶,他背几个黑锅也就算了,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挨骂。
靳语尘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那次省亲过后沈轻别就变得越来越沉默,也不再同自己说话,他知道自己这些天毫无理由的冷落一定伤到了她,可他同样很无奈,他还不敢太早告诉她事实。
“来人,送裴大人回府,禀报夫人一声,本王这就回房。”
“是,王爷。”
下人一走,靳语尘在房内踌躇了良久,最后呼出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走向卧房。
卧房里的灯果然还是亮着的,沈轻别等着他。
“你们都下去,等会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靳语尘吩咐道,藏在四周的暗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吱呀”一声推开房门,沈轻别一身里衣端坐在床上,神色平淡。
靳语尘笑着进来,反手将门关上温声道:“现在夜里还冷,你怎么不披一件衣裳再坐着,小心着凉。”说着便从一旁拿下披风走过去,“若是睡不着想要说会话,披一件衣裳护着。”
“我现在乏,想睡了,你快些过来,将火吹灭了就寝吧。”沈轻别说着便掀开了被子,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