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祖宅,但随着时代更替,这里还是多了不少的现代化设施。
西厢房的床并不算小,但要一次睡三个女孩儿还是有些吃力,黎莘也懒得和这两人挤在一起,就自发的抱着薄毯去睡侧间的软榻了。
山林间本就清凉,无需空调都是舒爽的温度,黎莘还搜到了原身行李箱里的手持小风扇,正好放在小杌子上。
疲倦感在躺下的瞬间就来势汹汹,她揉了揉眼睛,寻到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多久就睡熟了。
皎月如钩,云雾重重,最后一抹银辉都被尽数遮去了。
厢房中伸手不见五指,郝安安与武蕊昕睡的正香,呼吸绵长而均匀。
黎莘的半边脸颊埋在毯子里,一只脚不经意的伸出了毯外,在软榻的边缘摇摇欲坠。
淡淡的凉意攀爬上裸露的肌肤,她蹙了蹙眉,无意识的缩了缩脚。
薄毯忽然动了动。
在黎莘沉睡,无人碰触的情况下,薄毯凭空凹陷了一块,约莫是成年人的半个手掌大小,像极了孩童稚嫩的脚丫。
这凹陷一路蔓延而上,一直踩到了黎莘的胸口。
咯咯咯。
别睡啦,来玩呀
来玩呀
黎莘忽然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恍惚间有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它滚动着,蹦跳着,将她的身体当成了游乐场。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眼珠不停的活动着,眼皮却像被胶水黏连在了一起,无论如何都撑不开。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冥冥之中,有人在她耳畔低低絮语着,一时像个小女孩幼嫩的嗓音,天真懵懂,一时又像成了年的男子,低沉,悲戚,愤恨。
很疼,全身都疼。
仿佛被滚轮用力的碾了过去,每一块骨头都揉碎了,渗进了血肉里。
这种痛苦不断的凝聚着,逐渐到达了她能忍耐的极限,她咬紧嘴唇,牙齿磨的吱嘎作响。
终于,她忍不住了。
滚开!
一声怒吼过后,所有的不适都烟消云散。
黎莘直直坐了起来,鬓边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嘀嗒嘀嗒的往下淌着,将睡衣都洇湿了一片。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面前依然是漆黑的夜,郝安安和武蕊昕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尖叫,兀自睡的深沉。
黎莘用手抹了一把汗,掀开薄毯,想要站起来。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
两条腿都是软绵绵的,她膝盖处的伤口隐隐作痛,睡觉之前明明已经简单包扎过了,现在还是渗出了血。
她用手抓紧了软榻的边缘,勉强支撑自己站立。
双手,双脚都在颤抖,她一步步挪到郝安安床边,想要寻求她们的帮助,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呼唤摇晃,她们都无法清醒。
她们依旧有着深沉的呼吸,并非昏迷。
这一切都透着古怪和诡异。
而这个房间,如同困住她的牢笼,让她本能的厌恶。
黎莘深吸一口气,努力迈动沉重的双腿,冲到了厢房之外。
好在门被轻松的打开了,没有像某些恐怖片的场景一样,给她来个全套的服务。
院子里很静。
这种安静更近乎于无声,蝉鸣,风吹,什么细碎的声响都不见了。
唯独天际那轮弯月,隐隐约约的还能窥见身影。
黎莘的视线落在了正对面的方向。
东厢房。
某亘:
深夜,然哥get到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阿莘。
阿莘:嘤嘤嘤。
然哥: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