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铺满山谷,天地间一片素白。
少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仅仅是因为冷,还有眼前这个提着剑一步步向他走来的男人。
那人一身素白长袍,乌黑的发间落了几片雪花,一双灿金眼眸在惨淡的天色下分外明亮。像是无数剑芒交织蛰伏其中,锋利而又冰冷,只消看一眼就会被剜rou拆骨。
他听见了鞋底踩在雪上的吱嘎声,牙齿磕在一起的咯咯声,还有胸膛里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越来越近,一步之遥。
一张苍白失去血色的脸在他已经变得模糊的视线中突然出现放大,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眉睫上细碎的白霜,和眼底凝结有如实质般的寒意。
“你……”
他听见自己僵硬的口舌间挤出的微弱气音,一团shi热的雾气从他的微张的嘴里钻出来扑在眼前人惨白的唇瓣上。
男人像被烫到般向后一缩拉开些距离,随后用锐利带着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像是不够似的又从脚尖到头发丝细细地扫过一遍。那眼神中的寒芒差点没把他刺成筛子。
沉默半晌,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也好似金石相击好听中带着冷硬,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连同寄存在我腹中的剑胎也一并忘了?”
金眸微眯,却压不下其中的锐利寒光,直直刺向少年。少年冻得僵硬的面皮摆不出什么表情,说话也是不利索,
“不……我,我不记得……你是谁……”
男人默然片刻,轻轻念出两个字,不再逼视他,但眼底的质疑并未消散。
“……寒章。”
“什,什么?”
“我叫寒章。”
突然缓和的态度让少年一愣,他下意识就要吐出自己的名姓但却被接下来的动静打断。男人收了剑,袖袍一挥,满天风雪霎时静止,厚厚的云层被拨开露出天空和太阳,白雪被晒得晶亮晃眼,少年挡了一下,放下手时发现男人背后不远处多了间房屋,不知何时出现在那。男人钳住他的肩膀挟着他朝房屋走去,他踉跄几步跟上。
进了屋,男人把剑往地上一扔,手掌一翻地上便出现一堆流光溢彩的灵石,浓郁的灵气瞬间充盈整间屋子。少年深呼吸了一口气,胸间郁闷之气一扫而光,纯净灵气顺着经脉游走全身,舒服得喟叹出声。但肩上钳制的力道陡然加重,几乎将他的肩骨捏碎,使得喟叹一下子变了调。
“唔嗯……”
他听见隐忍的痛呼,却不是自己发出的。
转过头,只见男人弯着腰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一手捂住腹部,额上冷汗直冒,整个人显得摇摇欲坠。
“快,把你的真气渡给我……呃啊……剑胎……它要成型了……”
“我……我不会……”
他焦急地围着男人打转,身体里除了刚才那一股灵气在四处流转外,根本不知道男人说的真气是什么。他小心翼翼地覆上男人的小腹,里头像是有活物一样在顶撞他的手心。
男人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搂过他的脖子低头吻上,冰冷双唇扣在温热的唇上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热气。
“呃唔……”
唇齿交缠间泄出几声痛yin。
这一吻热切深入,久久不见分开,吻得他眼冒金星在被憋死的边缘,忽的眼前白光一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