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蓉走后,商青鸾怏怏不乐了半天,回到卧房内,看着林良侯在那里敞露着肚皮睡大觉,没来由的烦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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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我不懂,相公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对我做那些事呢?相公可以不圆房,不娶我的,既然娶了我,为何还不情不愿的?冷落我?难道秦、花两家有过什么仇怨吗?你要对我报复?”花媚蓉鼻音湿糯,眼尾已经湿透了,声音发颤却很稳的一字一句问。
其实,花媚蓉是个贤惠的好夫郎,这些天,的确是他不对,这世上并非只有情爱最重要,罢了,就这样吧。
先抑后扬,前头讥讽,后面痴情告白,最后再要和离成全。
秦瑜被他连续追问的滞在原地,并不与他对视:“你怎么了?”
秦瑜抚着花媚蓉微颤的背脊,低头看花美人墨发堆云般的头顶,心中一软,酸涩而怜惜:“你把嫁妆里珍稀的虎骨都给了爹,爹高兴的什么似的,你自己可有留着?”
花媚蓉真的很担心秦瑜会大怒拂袖而去,再也不理他,把他休弃回去。
他也是矫情,娶了不中意的人又能如何,花媚蓉太守千金闺男,容颜清艳堪称国色,性情温柔贤惠,配他并没有委屈他,以外人目光来看,他这落魄伯爵世子还是占了大便宜。这些年来,他想做的事哪一件从心由着自己来过?他是肃毅伯爵府的当家人,是伯爵府的世子,肩膀还担负着秦家族人。
“吃点小菜,喏——”商青鸾打开一只八宝乌漆木锦盒,里面是各色精致的宝塔菜、乳黄瓜、萝卜头、嫩酱瓜、香心菜、什锦菜。
他真正心仪的商家小哥儿已经出嫁了,有缘无分,再记挂又有何用?
回忆起樱花树下初遇,一切如梦似幻,终究是命中的吉光片羽,无法抓住。
他求的不多,只要秦瑜不冷落他,踏踏实实的过夫夫小日子,便满足了。
但商青鸾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心疼。
但事情超乎他的想象。
“你们都下去。”花媚蓉本来已经整理好情绪了,摒退下人,见状还是红了漂亮的眼圈儿,清凌凌的问:“相公,你是不是嫌我年纪大,身体弱,生的不美?亦或者,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快的事儿?”
过了半个时辰,秦瑜终于回了朵云轩,仍旧是那副温和中略带隐隐疏冷的:“有什么事?”
他不知林良侯是否也与秦瑜一样,不喜欢他,心有他属,想问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毕竟林良侯作为丈夫比起秦瑜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林良侯吃了药后看见那汤就犯恶心,硬是强迫自己一口闷,捧着碗开始吃粥。
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摸了摸林良侯的眼窝,短短几天,林良侯身上剩下的肥肉迅速崩溃,两颊都已经没肉了,眼窝也深,鼻梁也更高了,英俊威势的气场也出来了。
最终还是默默的上前把被子盖住了林良侯的肚子。
“嗳?不是咱们家腌的咸菜,从哪搞来的?”林良侯夹了一筷子。
到了晚上,商青鸾亲手熬了药,熬了燕窝粥和药膳补汤,端给林良侯。
秦瑜像是钉在原地,柳眉凤目看着花媚蓉如腊梅簇雪般的清冷脸蛋,他的心里也很痛苦。
花媚蓉听了眼睛半信半疑的瞧着他,心中开心,信了秦瑜的借口,本想作罢,但记起商青鸾临别前的叮嘱,继续道:“相公不喜欢我,我们现在和离也来得及,我爱慕相公,管持府邸负亏中馈,经营嫁妆填补夫家,善待伷俚,孝顺公姆,我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耐相公心有两意,冷落蓉蓉。相公请听蓉蓉一言,姻缘之事无法勉强,蓉蓉愿意就此离开,还请相公签了和离书。”
秦瑜面色平静温和望着花媚蓉,只是低头皱眉,整个人被花媚蓉的一番话给点清醒了,他发现,他竟悲哀的愤怒不起来,毕竟他秦家落魄是真的,凤眸惺点,目光有些放空颓唐般的认命,上前走近花媚蓉,单手握住花媚蓉的雪腕,轻轻一拉,把人轻柔的抱入怀中:“以后再不要提及此事,我既然娶了你,会对你恪尽丈夫的职责,这几日的确是有事,并非有意冷落你,你把朵云轩的内书房规整好,日后我就在那里办理公事,新婚期间,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对不住。你身体一向弱,以后不必在正堂等我了,我就在内室书房,我们一间屋子。”
“媚蓉,你想多了,这几日我有些事务需要紧急处理,所以回房晚了些,至于冷落,我本就不是贪图美色之人。”
花媚蓉纤长的睫毛害羞垂下,把滚烫丝滑的小脸蛋埋在秦瑜胸口,嗅着痴恋夫君身上的杜若熏香,心里窃喜而满足:“嗯,蓉蓉再不提了。”
他表面强势,其实心里特别害怕,暗暗怀疑,商青鸾教他的到底管用不管用。
“蓉蓉给相公留了两寸虎骨,咱们自己留着。”花媚蓉狡黠的眨了眨勾魂水眸,秋波婉转的抬起凝睇秦瑜,又害羞,再次埋入男子的胸口,蹭了蹭。
商青鸾用绢子抹了抹唇角,大眼睛睨了他:“吃你的就是了,问那么多,我还能是偷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