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盘算着要如何将怀里的姑娘剥皮拆骨,饱餐一顿时,忽然一道阴影,挡住去路。
光头男抬眼看去,是个年轻男人。
身形颀长清瘦,模样也俊朗。
大概是这附近的大学生。
光头男不悦道:哥们,能不能让一让?
放开她。林舟白目光全然投射到女人身上,女人迷迷蒙蒙地闭着眼,已然喝得沉醉。
他眸色低沉,细碎黑发在灯光下影影绰绰。
哦,这是要坏他好事?
光头男皱眉,把怀里女人搂得更紧,收回客气,骂骂咧咧道:你谁啊你?我扶女朋友管你什么事?
强撑气势,其实心虚得不行,浮肿猥琐的一双眼滴溜溜打量眼前人。
林舟白见他如此,更加确信自己判断没错,面不改色道:我怎么不知道,多了你这个姐夫?
余光睨到,一只肥猪手还在女人肩膀抚来摸去,心中那股子火烧得旺盛。
上前一把将人推开,顺势扶住她。
"你想干嘛啊?"光头男怒吼一声。
这样细皮嫩肉的女人在这酒吧里不常见,他哪里想放手,上来就要拽回去。
声音不小。
动作更大。
登时,震得凝双不由迷蒙蒙睁开眼,入眼即是满脸横肉的陌生一张脸。
凝双本能地踉跄退几步,撞到林舟白胸前,低声斥那光头男:你要干什么?
我我
见人醒了,光头男顿时结结巴巴,话不成句,咒骂几声,拔腿一溜烟跑了。
-
好险。
凝双闭上眼,喘了口气。
酒精让大脑运行缓慢。
片刻,肩背上有隐隐绰绰的热气传来,凝双才反应过来,她身后还依着别人,霎时绯红了小脸。
她转身,想要致歉。
入眼的是个男孩,刚成年的模样,个头很高,自己才堪堪到他下巴。
凝双忍不住从下到上看他。
猫唇,没笑。
鼻梁挺且直。
眼睛狭长,也正注视着自己,神色是种说不出的奇怪。
对不起。凝双自觉失礼,有些尴尬,忙示好地冲他笑了下,又想到刚才应该是他帮了自己,忙笑着道:谢谢你。
没关系。
林舟白觑见她那双还带着醉意的杏眸看向自己,忙轻咳一声,掩饰突如其来的无措。
她醒了,事情解决。理智告诉他,你可以走了,但双腿却如打了石膏似的,停在原地抬不动。
视线仍停留在凝双身上,失礼且热烈。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两人间气氛却猝然安静。
片时,凝双有点不好意思,率先打破沉默,那我先走啦。
林舟白垂眸,缓缓点头。
凝双又冲他笑了笑,转身要走。
然而,还没醒酒,身体完全不由她掌控,只觉小腿忽地一软,重新又跌回少年的怀中。
薄荷味伴随着少年骤然绷紧的身体侵袭而来。
清凉、浓郁、些许辛辣,凝双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凝双想,一定是薄荷味太浓郁了。
和傍晚那通电话,毫无关系。
林舟白僵在原地,安静地等待,怀里的女人尽情呜咽。
许久,凝双终于沉静下来,快速擦拭眼泪。
太辣了。她闷声为自己找借口。
嗯。对方真是个好人,顺着她回答,清亮的少年声从头顶传来,携了分热气。
她闷在他怀里,甚至还能听到,面前这具身体中,心脏在胸腔中剧烈且规律地跳动。
砰。砰。砰。
这一刻,凝双忽然发现,自己异常渴望些什么。
欲望突然从黑暗中破壳而出,急切、紧迫、不可抑止。
她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响起,要睡觉吗?
或许是幻听。或许是周围太嘈杂,他听错了。
林舟白想他需要去求证,喉结不住上下滚动,你,说什么?
凝双抬头,脸颊两道泪痕犹存,她勾着嘴角笑,却又像是哭。
醉酒后的声音,妩媚不自知,一字一顿重复刚才的提议:要和我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