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泰將軍,我們差不多要到了,請您準備一下。」
泰恩戴上面具,拖著沉重的步伐踏下馬車。
「參見將軍,屬下名叫西蒙.洛朗,是您的輔佐官兼貼身護衛,有任何指令請儘管吩咐。」
「好,起身吧!」泰恩朝恭敬屈膝的人瞧了一眼,便獨自前往軍營的將軍專用帳篷。
由於和眾所皆知的俊美王子毫無二致的長相,不得見光的泰恩被迫戴上面具示人,並化名為泰將軍,王后亦以全黑的面罩及戰服替泰恩打造得以震懾敵人的裝扮。
而這也是小王子選擇將凱恩迷昏的另一個原因,他不願讓對方目睹自己罩著面具以虛假身分走向車隊的過程,因哥哥必然會心痛如絞,且很有可能會氣得失去理智,他再也不想增添哥哥的煩惱,更不願害他氣壞身體,他自身受到何等的屈辱都無所謂,如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凱恩過得好、過得安全,其餘的都不重要了。
三個月過去,凱恩除了心靈交流外什麼也沒得到,已經寄了九十二封信的他完全沒有收到弟弟的回音及消息。
〈泰也一直沒收到我的信〉
少年一氣之下不顧守衛的阻攔,狠狠踹開太后的房門,衝進寢室欲追問實情。
「我親愛的詹森嗯」瑪德琳正勾著羅文的脖頸,魅惑地引誘他進行下一步動作,卻遭門被撞開的聲音打斷,嚇了一大跳。「啊!天啊!凱恩!你怎麼可以就這麼闖進來?!」太后慌亂地抓起被褥蓋在袒露的胸膛上。
「母后忘了嗎?我可是國王呢!這整座王宮有哪裡是我不能去的嗎?」凱恩學起弟弟挑釁人的模樣,勾起得意的笑。
半躺在大床上的兩人雙雙尷尬而氣憤地轉移視線。
「我不是特意要破壞你們溫存的,我不像你們一樣喜歡拆散愛侶,我有要事要問你們。」
「你有話快說!少廢話!」
「哼!虧你當初還有臉說泰恩脾氣不好。」凱恩冷笑著迎接羅文的怒視。「你們該不會閒到連我跟泰恩的信件都要阻擋吧?為何過了這麼久我連一封信都沒收到?」
「當然呀!你這傻孩子不會以為你們有通信的權利吧?我們的計畫本就是要懲罰你們兩個呀!怎麼可能還讓你們互通情書?那些汙穢的東西我們全都一併燒掉了。」如今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語的男人堆滿譏諷的笑容,享受著凱恩氣得泛紅的臉色。
「你們真該下地獄!」
「如果還想拿到這個月的解藥,嘴巴就放乾淨點!」
凱恩不屑一顧,扭頭就走。
〈可惡!居然連寫信也不行!〉
〈凱,你還好嗎?別生氣,不值得為他們動怒,你氣壞身體的話我一個人不就要難過死了?〉
弟弟帶著玩笑意味的慰問剎那間澆熄少年的怒火。
〈泰,他們把我們的信件全都擋起來了。〉
〈我就知道!難怪我寄了那麼多封信卻連一封都沒收到!〉
〈你不要生氣,我們把接下來寫的信都收好,等你回來的時候再給對方看好嗎?〉
〈好。〉
距離泰恩離開的那天,過了整整九個月,凱恩清楚弟弟的軍隊尚在遙遠的國界與敵人拚搏,卻仍天真地等待會奇蹟般出現的他,然而等了又等,弟弟始終沒有忽然出現在寢室,偌大的寢間唯有自己孤寂的呼吸聲,沒有對方調皮而戲謔的笑鬧聲。
又過去三十一天,泰恩依然困在險惡的沙場,努力殺敵;凱恩依然獨自守在空蕩的城堡,努力活著。
只是活著。
〈泰,生日快樂。〉
陰暗無光的臥房,凱恩蜷縮在床上凝望窗外的紛紛大雪,沉醉於皎潔月色之中。
快遭思念逼瘋的人獨自為他們分離後的第三個生日慶祝。
自泰恩出征,已足足過了兩年十個月又十四天。
孤單地過了這麼久,凱恩根本不敢回想過去的每一刻是如何熬過來的,把早已翻看到發皺的信緊覆於心口,淚珠涔涔落下。
〈泰我真的好想你〉
由於戰情危急,近幾個月來泰恩的問候及回應越來越少,當他終能暫且喘口氣和哥哥說說話時,通常都已是凌晨時分,而凱恩也早已哭著入睡。
〈凱,生日快樂,我也好想你但我現在必須出發去突擊敵人的糧草庫〉
〈好,你快去,不用擔心我,你小心自己的安全就好,我沒事。〉凱恩焦急地坐起身擦乾淚水,隱藏起哀痛的眷念,不願再讓對方操心。
〈好,我會小心的,你早點睡,晚安。〉
〈晚安〉